许霄走回厨房,端来一杯温水放到茶几上,又拿来一板药片放到水杯旁边:“解酒药。”
纪炘云看都不看一眼,露着光溜溜的大脊背:“我饿了。”
“你刚才吃过晚饭了。”
“我光喝酒了,没有吃东西。”
“我知道了,我去给你买,你先洗澡。”
说完,许霄穿好外套走出门。
沙发里,纪炘云瞪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了很久,他才起身,脚步缓慢的去了浴室。
花洒里的水哗哗而下,纪炘云的手紧紧地握着,指关节泛白,发丝全湿,额角有细密的水珠,突然烦躁如潮水般汹涌过来,让他弯了眉眼,眼睑有了细微的起皱,像个一下子老去的孩子。
温热的水花还在继续,纪炘云静静的站在水里,甚至没有动一下,只是那样站着,淋着,心思好像飘到了万里之外。
心里好像被棉花堵着,有很多的事,很多话想对别人说,却因为找不到倾诉的对象而哽咽了在喉咙,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弄疼了他的胸口。
纪炘云的眼里闪着莫名的光,不明所以。
那个女人,那个扰乱他心扉的女人跑去哪里了,酒吧老板说她辞职了,那是不是表示他再也见不到她……
一想到这,纪炘云突然有些慌了。
夜色正浓。
纪炘云一脸无辜:“你不陪我一起睡?没人陪我睡我睡不着。”
许霄一脸黑线:“你去睡客房。”
纪炘云说:“小霄霄,我们以前不是经常一起睡的吗?你现在是嫌弃我了吗?”
许霄:“那是上大学写论文的时候,我有洁癖。”
纪炘云:“我洗干净了!”
许霄:“滚出去!”
……
月光皎洁,星光温柔,夜风清和,两个如花似玉的男人,同床共枕。
纪炘云和许霄是大学时代的好友,关系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当然,有洁癖的许霄不会愿意跟他同穿一条裤子,但也不得不承认,纪炘云对他很好,有时候一个真心的朋友比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要来得珍贵。
纪炘云睡饱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窗外满是星光点缀,这一觉他睡得很香,精神自然百分百的饱满。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半点声响,许霄早就去了公司帮他处理日常事务。
电话里,许霄的声音一贯的严谨:“你今晚不是约了从雨吃晚饭,玫瑰花我给你订好了,8点,v西餐厅。”
纪炘云不知廉耻的傻笑:“谢谢你啊,霄。”
“怎么睡到现在才起来,保姆没叫你?”
“谁?保姆?你家没人啊。”
电话里一阵沉默:“算了,你赶快过来。”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等着。”
纪炘云换好衣服,脚步没有一丝停留,走过客厅的时候,像是空气里有一丝清淡的香味,纪炘云没有在意,急走着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漆黑一片的屋子里,沙发的一角,江瞬才站起身,心下大骇,看着他离开的门口,默默无语。
纪炘云来到v西餐厅,侍者把他领到订好的位子上,座位上早就坐着一个人,是一个风彩绝艳的女人,有着一头时尚的金色大波浪卷发,皮肤雪白,穿着火红的大衣,整个人也美丽的如火一般。
纪炘云绅士的走过去,扬起笑脸:“从雨。”
女人听到他的声音,一下子红了眼,瘪瘪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纪总还记得奴家吗?”
纪炘云莞尔一笑,眼睛里带了点宠溺,优雅帅气的把手里火红的玫瑰递过去:“送你,我的好从雨,别生气了。”然后,他把女人搂在怀里,深深的在那张噘着的小嘴上吻了一下。
女人捧着玫瑰终于笑开了花。
从雨,林从雨,纪炘云的未婚妻。
餐厅的大块橱窗玻璃上透过来街道对面小店如星的霓虹灯,红一片,白一片,黄一片,若有若无,似梦非梦,街道上的行人在徘徊,有着一些孤单的滋味。
纪炘云坐下,点了餐,转了头,侧了目,突然,瞳孔猛地放大。
霓虹灯的光不停地闪啊闪,闪着人眼都发了花,街道上的行人来了又回,来来去去,错综复杂,却只有一个人,一个清瘦的女人,如此分明,清清楚楚。
纪炘云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那神情就像是被人不痛不痒的打了一个耳光!脸上的表情一点震惊!一点惊叹!一点怨憎!
纪炘云不由得暗自感叹,是她!竟然会在这里看到她!
寒冷的夜风吹红了她的脸,她的双眼也有些发红,脸色苍白而黯淡,身形单薄的随风摇摆。
她过了红绿灯,一步一步,走近,抬头,四目相对。
周围还有一些声响,气氛却有一点诡异。
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这个女人拳打脚踢以泄上次羞辱之耻!
纪炘云猛地站了起来,隔着玻璃对她大吼大叫:“江瞬!你这个家伙!站着别动!”
意料之外也许是意料之中,女人只看了他一眼,空空的眼神冷淡的像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的脚步没有半点停顿,不动声色,轻而易举的从他的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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