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儿噎了噎,换了激昂的腔调哭得更加来劲:“大宝都快死了!他想哭也得有那命啊!我的老天爷,我不要活了!”
“死了?”苏念狸愣住,回头问赵川洲:“哥哥,大宝为什么要死?”
赵川洲现在就怕苏念狸听到“死”这个字眼,那是她心上的伤疤,揭开就要疼,中午才被安葬的老王八实乃前车之鉴。但苏念狸此时的注意力明显不在“大宝要死了”这个结果上,而是纠结明明是大宝打她,怎么现在他反倒“要死了”?
“猫儿,哥哥告诉你,大宝肯定没事,他要是快死了,他娘老子还能有心情在这里胡闹?你赶快进屋写作业,哥哥把这两个坏蛋打跑,你相不相信哥哥?”
“相信!”
“那好,进屋等着。”
等苏念狸进了屋,赵川洲一把将东厢房的门关上,严防他们的对话落到苏念狸耳朵里造成二次伤害。
秦世宝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头一天抢救的时候的确奄奄一息,但羊癫疯这个毛病就是来得快去得更快,犯起病来要人命,犯完病又好得跟没事人一样。
两家人相处了这么多年,赵川洲对此了如指掌,因此心里非常明白,秦家两口子今天闹这出纯粹为了钱,他们不要脸面地从胡同口嚷嚷到赵家院子里,闹得人尽皆知,为的是多要钱。
无论哪朝哪代,只有资本家压榨底层人民的惯例,还没底层人民榨取资本家的先河。
赵川洲回想秦家人这几年的一言一行,心想自己这纯良的暴发户竟然真被一家子白眼狼压榨得有口难言,压抑多年的憋屈和不满登时漫上心头。这会儿别说给钱,他连唾沫都不想再白白施舍一口,恨不得将秦家连人带窝全给蹬到大街上,让老少爷们儿看看他们的丑恶嘴脸。
第24章 击鼓骂曹
“不用再废话,大宝犯病的时候我根本不在,别想在我身上讹钱。”赵川洲直截了当地拒绝,端着手臂不停冷笑,“你们两口子做人真别致,打人的还有理了?我把话撂这儿,西厢房你们想住就住,不想住就走,我爸妈念旧情,我可不欠你们的。”
秦家两口子愣了,不明白这半年来赵川洲怎么越来越冷漠。
以往秦世宝犯病需要钱,只要他们悲悲惨惨哭两声,赵川洲总会善心大发施舍几万块,他们白拿钱习惯了,渐渐认为这是理所当然。这回仍是故技重施,不过因为秦世宝砸了苏念狸的鼻梁,他们心虚,所以哭得比以前大声了点儿、造作了点儿,怎么音量提高了,待遇反而下降了呢?真让人心寒。
要说秦家两口子于赵家并没有什么大恩,顶多算是旧情。当初王莉和赵志强初来北京,人生地不熟,是秦叔帮忙找的房子;后来王莉怀孕生子,是张婶儿帮忙照顾了五个月。
王莉和赵志强向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发达了之后也没搬地方,掏钱把租住的四合院买下来,免了秦家十多年的房租和水电费;秦家两口子借口照顾赵川洲,每个月从王莉手里白拿近一万块钱,却常常将赵川洲饿得啃冷馒头……赵川洲不是没和王莉抱怨过,但王莉碍于情面不肯辞退他们,一拖拖到现在,生生把小蛀虫养成了贪得无厌的大蟒蛇。
所以说别做烂好人,被人欺负了就打回去,有来有往才是处世之道。赵川洲以前忍着他们,因为一个人怎么混都能过日子,但如今不同了,他受欺负可以,苏念狸不行。他在苏永坤墓前发过誓,绝不会让苏念狸再吃一丁点儿苦,那就必须说到做到。
秦家人认识不到自己的无耻不要紧,他赵川洲全记着呢,别说他没良心,秦家当年积的德早被他们自己败光了,今天被收拾是活该。
张婶儿却还不自省,完全认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同往常一样和赵川洲计较:“阿洲啊,你这话说的可是没大没小了,你爸妈都没说让我们搬走,你说了当然不算。我们也没想多要钱,这样,你帮婶子把这次的住院费掏了行不行?才两万块,你都舍得给隔壁的徐悍买一万块的球鞋,就不能帮帮弟弟吗?咱们一个院子里住着,大宝就是你亲弟弟啊,你怎么就不肯再心疼他一回呢……”说完从嗓子里挤出两声哭音,干巴巴的,毫无可怜之处。
这家人搞笑起来是真搞笑,一个院子住着就是亲弟弟?那院子里打洞的老鼠、搬家的蚂蚁是不是都和他有血缘关系,全是老鼠儿子、蚂蚁孙子呢?赵川洲生生被气笑了,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嘲讽:“我跟你们实在说不通,这样,咱们今天两清了吧,你们现在收拾东西搬家,我把这十五年来你们拖欠的房租算一下,看看够不够两万块,多退少补,怎么样?够公平吧。”
张婶儿还要再辩驳两句,秦叔已经看出来不对,赶紧拦住自己的倒霉老婆,心惊地和赵川洲反复确定:“阿洲啊,钱不要了还不成吗?不要说气话,是气话吧……”
赵川洲本来也没想赶他们走,只想给个下马威让他们再也不敢敲竹杠,但刚才张婶儿死不悔改的嘴脸彻底让他厌烦了,他忍了这么多年也够了,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顺水推舟把人请走得了。
其实根本不用算所谓房租,傻子都知道根本不止两万块钱,赵川洲把话说绝,秦家人知难而退最好,如果非要和他说道,那他也不怕撕破脸,顺便好好算算这笔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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