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将近十月,其实气很是寒凉了。只不过像孟庸现在的身份,围着面纱又太显眼,干脆拿了个团扇方面遮面,以免又留下话柄。
马车出了孟府,一路向北,去的是京城最有名的九昙庙。这座庙宇占地百顷,红木雕梁,青砖碧瓦,一片庄严古朴。
马车在山脚的石梯下停住,为显诚心,要徒步进庙。孟萋萋吩咐车夫厮们在此处候着,让俩宫女跟着自己便罢。转身看见******周围花团锦簇似的围着五六个婢女,孟萋萋暗自无奈。她与******便前前后后的上山向庙里走去。
进了庙门,立觉宁静肃穆,望而敬畏。只见两个沙弥在门口侍立,身前放着功德箱。庙内檀香环绕,钟鸣清悦,让人涤静身心,另入它境。
孟萋萋走到大若菩萨像前,感慨菩萨香火旺盛。
正胡思乱想呢,看见******依例叩拜,捐了银子,大师们对她熟悉得很,又去吩咐沙弥们准备斋菜。
传吃了这九昙庙的斋菜,能沾染福泽,许久都不会生病呢。
今日气晴好,佛堂里也来了不少别家的姐。都与她一般,陪着母亲过来,一张张娇颜都以团扇遮住。
“你先到外堂等我,我跟济善大师聊几句!”******到了这里,也生出几分出尘宁淡的气质来,她吩咐孟萋萋一句,跟丫鬟向后堂去了。
孟萋萋便带着自己的宫女转向主殿旁的龙吟阁去了。
“施主请用茶!”沙弥端着青木托盘进来,里边是纯木的茶杯,纹理成,没有一点杂色。佛门圣地,不重金银,只有青石绿木,出脱高雅。
孟萋萋浅浅啜了一口。茶水清淡微甜,回味隽永。
在这样的地方,她不知为何突然想起盛嘉彦来。
九重上的神仙们受尽香火世人追捧,的庙宇都如此香火旺盛。再看她和盛嘉彦,唉……都是做神,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孟萋萋伸出手,往箱子里丢了两颗银裸子,这时就听得身后有人喊:“厉二少爷。”
孟萋萋抬头,只见厉玉书故作优雅地站在面前,今日像是刻意打扮过似的。宽袍束带,白衣赛雪,正笑眯眯的对着孟萋萋,他摇了摇折扇:“庸表妹,好巧啊。”
孟萋萋被他逗乐,假装绷着脸:“厉表哥今日的着装当真飘逸好看,只可惜昨夜下过雨,山路上积了泥。连带着表哥的衣裳摆也落了痕迹,看起来便多了几分狼狈。”
厉玉书笑容一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果然是泥迹点点!对着孟萋萋的嘲弄,他有些尴尬的收了扇子别在腰侧。
“表妹,我……”
孟萋萋立刻打断他:“虽然现在是在皇宫外,但我还是请表哥认清身份,我称呼你为表哥是因为尊敬你,你叫我表妹,就是于理不合了。毕竟本宫到底是皇后,称呼上分得清一些,以免让人看轻了去。”
厉玉书被她堵得有些无言,最终嗫喏着了句:“皇……皇后娘娘。”
孟萋萋忍不住笑了出来,拿团扇遮了面:“罢了,既然在寺庙里人多眼杂的,你还是叫表妹。”
厉玉书这才傻傻一笑:“诶,表妹。”
其实厉玉书今能出现在这里,也是孟萋萋的意料之中。毕竟******昨跟她开口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俩人背后偷偷商量了什么。估计是怕孟萋萋不愿意,他们强拉着去跟厉玉书见面又不好给皇帝交待,只好伪造成偶遇了。
也难为******,苦苦的装了那么久的病,今日一朝被拆穿。
“表妹,寺庙旁边就是以山野味出名的庆云楼,不如你赏我个脸,让我请你吃一顿山珍。我们许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孟萋萋学着盛嘉彦的样子微微扬眉:“为什么要坐下来聊聊?难道你找我有事要谈?”
厉玉书一愣,随即点头:“的确有事相商。”
孟萋萋还未话呢,身旁的宫女便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她的衣袖。
开玩笑,皇上可是交待过的,遇到难缠的人一律杜绝皇后娘娘单独与他在一起。这群宫女硬着头皮也要阻止。
厉玉书见状,便道:“各位姐姐,我只不过是请表妹吃顿饭,何况今日随行的还有孟府的侍卫,个个武功高强,打我这样的瘦弱书生估计不成问题?你们都跟随在侧,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孟萋萋此时兴致颇高,想想也没有什么所谓,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反正她是不相信九昙寺的斋菜吃一次能保证身体健康的。
厉玉书引着她上了自家的马车,怕孟萋萋警惕,还不忘解释:“庆云楼在山的那面,还有些脚程。路上积泥,唯恐脏了表妹的裙子,还是乘坐我的马车去。”
孟萋萋颔首,带着宫女上了马车。厉玉书没想到她竟不给自己留座位,他探头看进去,车厢内部被孟萋萋和她的两个宫女塞得满满当当。
厉玉书有些尴尬,问:“表妹,这样的话我坐在哪儿……”
孟萋萋指了指车辕:“山里路湿滑,只有表哥驾车我才放心呐。”
厉玉书内心:我恨。
但话是他自己的,如今也无法拒绝。只能咬咬牙,干起了车夫的活。车轱辘幽幽转起,马车稳稳当当的行驶而去。
没想到厉玉书会的不多,做马夫还是挺在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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