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疼摸头干什么?”
“……从脸痛到头不可以吗?”孟萋萋罢,盛嘉彦已经舀了一勺色泽黑沉沉的苦药汁过来,孟萋萋皱着眉喝了一口:“好苦……”
盛嘉彦没有话,紧接着第二勺又到了孟萋萋嘴边,她可怜兮兮的望着盛嘉彦,开口道:“我能不能等会……”
盛嘉彦不给她反应,直接就着勺子把药送入她嘴里。孟萋萋腹中本就空空如也,如今被盛嘉彦强行喂了汤药,她捂着胸口一阵干呕,泪花都快呛出来了,这厢突然有一盘黄澄澄的桂花糕放在面前,鼻尖捕捉到这飘香四溢的糕点,孟萋萋眼前一亮。
她伸出爪子抓了一块放进嘴里,欢喜的要从榻上跳起来。
燕纱见了捂唇轻笑:“姐果然喜欢,这可是二少爷找了好多厨子做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桂花糕啊?”
盛嘉彦替她擦掉嘴角的颗粒:“你梦里头喊的,那么大声想不听到也难。未免祖母听见了我苛待你,干脆让你尝个鲜。”
孟萋萋连连点头,盛嘉彦看她吃的像个仓鼠,双手抱着桂花糕啃的有味,他居然生出满足的心思,开始考虑下次再投喂什么了。
盛嘉彦起身撩了撩袍子:“你先休息,我还要出去一趟,等回来了再接你去宫里。”
孟萋萋看他已经要走了,连忙拉住他的手。盛嘉彦修长白皙的指上已经有了细的茧子,孟萋萋知道他总是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勤学练武:“其实你要是忙不过来的话,不用来接我的,让白高和燕纱陪我一起进宫就可以了。”
盛嘉彦看着她,慢悠悠地:“我何时我忙不过来?”
孟萋萋这才松了手:“那好……”
盛嘉彦嘴边缓一抹轻笑,转身走了。
燕纱在后面道:“二少爷对姐可以是十分上心了,连老夫人都夸赞很多次呢。”
“是啊,”孟萋萋吃的盘子见底:“燕纱,我还想吃。”
燕纱一乐:“二少爷早就料到了,您要是还要的话,厨房里剩下的再匀您两块。姐等着,奴婢这就去。”
孟萋萋看她离开,心满意足的靠在床榻上打了一个饱嗝。
被圈养的日子真好啊……
燕纱走至廊下拐角,从一旁柴房里猛地伸出一只手将她拉了进去,燕纱还来不及惊呼,柴房的门便已经关上。
“别叫,是我。”阿容嘘了一声。
燕纱面上的惊慌褪下,换上一副娇羞,她后退几步与阿容保持了距离:“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容儒雅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包黄纸,他拆开后里面躺着两块喷香四溢的桂花糕:“少爷知道三姐喜欢吃,我也知道你爱吃。这才特地刚才让少爷留了几块给我的,你快尝尝,等下凉透了就没滋味了。”
燕纱大喜过望,她的确是爱吃桂花糕没错,可是只要姐喜欢的她都不敢去争去抢,看着二少爷宠爱姐,她心里也很是羡慕。却没想到还有一个人愿意记得她的喜好,愿意来……疼爱她。
燕纱拿起一块桂花糕咬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在心头绽开。桂花糕甜而不腻,软糯可口,她的心情也好似踩在云端上一般飘飘然。
阿容笑着把黄纸包给了她:“不跟你多了,少爷还在门口等我。”
罢,他摸了摸燕纱的脑顶,便出门去,留燕纱一人在原地幸福的快要昏过去。
那厢孟老太君正与自己的嬷嬷些事:“那彦哥儿的事你也替我多上心,他到时要考进士,家中事事都先依着他。”
徐嬷嬷称知道了,见老太君略有愁容:“二少爷精明干练,您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呢?”
孟老太君心中感慨万千,盛嘉彦身上的确有种远超年龄的沉静和平和,只是这很可能都与他年幼时受到的困难和磨砺有关,这几乎是一种忍辱负重的平和,一旦来日盛嘉彦撕开这个枷锁,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孟老太君想到便胆寒。
宫殿的汉白玉地基极高,以喻子登云阶。在夜幕星空下,宏栏大殿高不可攀,仿佛触及苍穹。
宜妃跪在地上,她银盘脸上,浓密纤长的睫毛下,好像两道昳丽飞扬的墨线,其上安着一对带有愤恨的双瞳。
她入宫三年已经攀至妃位,可以是圣宠优渥,虽然膝下无子,但皇帝喜欢她的娇俏与艳丽。平时皇上连重话都舍不得她,现在居然已经让她在殿外跪了两个时辰了。现在本就是冬末,残雪积在地上,寒气从她的膝盖窜入骨缝,宜妃眉心的芙蓉花钿都歪了。
她膝上传来痛意,双腿已经微微酸麻。宜妃调整好身子,扬起尖俏的下巴,明媚冶丽的脸庞因着几分恨意更添艳色。
她是来为她家中妹求情的,宜妃本家姓楚,她妹楚妙正在与礼部尚书家的公子亲,但中间隔着一个孟家令人好不恼怒,楚妙的性格又是骄纵惯了,哪儿容许别人跟她争抢,所以才一时兴起为难了孟府的姑娘。
谁知道挑谁不好,偏偏挑那难缠的来仪公主,现在被孟家的便宜少爷盛嘉彦丢进大牢,害的宜妃父亲派人急急忙忙送信宫中,让宜妃帮着求情。
求情?她怎么求情?谁不知道来仪公主仗着有个死了的娘受尽皇帝纵容宠爱,不是亲生的宠的跟亲生的没有两样。现在来仪公主受了委屈,皇帝未必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恕自己妹,这事棘手又头疼,让宜妃烦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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