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藕要浸到冰水里,柳氏不允许孙巧巧下荷塘,只孙爹和孙萧萧两个下水。
孙巧巧站在湖边,看着父兄两个冻得哆嗦的样子,心底一阵阵地发疼。她想分担一点,孙爹就会训。
“女孩儿家受了冻,小心生不了孩子。”
因为有这个理由,所有女人们基本都不下水。
孙巧巧只得在岸边接了父兄的藕放湖水里清洗。正劳作呢,白延庭忽然立到她身旁。
“孙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孙巧巧瞪眼睛,这会儿哪里得闲。
孙爹恰好这会儿掏出一截大藕来,乐呵着吩咐孙巧巧,“这大冷天的,你就别洗了,收拾收拾回屋,烧点甜酒招待白先生。”他又招呼过了白延庭一声,这才又下水去。
孙巧巧想了想,到底听了孙爹的话。
白延庭看起来有话私下说,孙巧巧偏不给机会,请他回了家。
屋子里只有孙冉冉在火塘边绣花,一问才知道柳氏去隔壁孙燕燕家聊家常去了。
到了冬日里,大部分媳妇子都是纳鞋底做衣裳的,喜欢聚在一起家长里短地聊八卦,柳氏自然也不例外。
孙冉冉给白延庭问了好,就对孙巧巧道,“爹爹他们那里,要不要我去湖边帮忙洗藕。”
孙巧巧摆手,“不必了,那水冰着呢,仔细坏了手,你就绣你的花吧。对了,甜酒在哪。”
孙冉冉一见她找砂锅要煮甜酒,就连忙过来抢锅子。“还是我来吧,你去招待白先生。”说着进了厨房去。
孙巧巧叹气,这就不可避免地与白延庭单独在一个屋子了。
白延庭略松了一口气,笑着递过来一封书信。“芳年写了信与你。”
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孙巧巧心底一阵意兴阑珊,虽然接了,却没有打开的意思。
“芳年与张七姑娘的事,都已经是过去了的旧事,其实你不必太过介怀。”白延庭安慰她。
孙巧巧想了想,到底还是问了,“张七姑娘是谁?”
白延庭有些惊讶,“这两月美鸿他们几个没少来你这,你难道不曾打听这事?”
孙巧巧笑了笑,“无非就是才子佳人那些事,还能有什么新鲜的吗?”
还真就是才子佳人!白延庭被诘问得无话可说,只得摇头笑了。
“你先看看信,回信可以给我,我给你带上去京去。”
孙巧巧犹豫了一下,还是展开了信。
唐芳年在信里说了些沿途入京的见闻,以及这张宁玉的事,最后才感怀了一番,说他已经对一切心满意足,让孙巧巧自行择嫁。
孙巧巧倒是没想到他竟这么干脆,多少有些惊讶。
“张七姑娘,或者说张太太,病愈了么?”张巧巧扬扬信纸。
白延庭笑道,“说来也是怪事,之前都说张夫人不大好了,芳年进京没多久,就喜获名医,替张夫人医治后,她的身子竟渐渐有了起色,到十一月,听说还去参加了公主的花宴,应该是大好了的。”
孙巧巧笑了笑,点了点头。
“你可要回信?”白延庭大约不知道信的内容,故此才这么问。
按照孙巧巧的性子,既然被蹬了,那就一拍两散,要分就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唐芳年居然觉得此刻已经心满意足,孙巧巧就不想让他太痛快了。
走到窗前,伏案想了想,写下一首歌词。
我不哭,是因为心痛在向勇气求助。
我潇洒,是因为除了潇洒别无他途。
不能表达我的痛苦。
不容许犯这样的错误。
失去你像失去世界一样无助。
拥有你才有我该追逐的路。
好想哭,爱人和被爱一样铭心刻骨。
好糊涂,就这样放手你和我的幸福。
不能埋怨我的付出。
不得不承认已经结束。
远离悲伤换一条路一样辛苦。
谁能够苍凉一生毫不在乎。
其实我真的很在乎,这辈子还有没有我的幸福
一个忍受寂寞的人,明天还能不能面对无尽的孤独。
其实我真的很在乎,不愿意夜夜用买醉来弥补。
一个隐藏伤痛的人,今夜还能不能渡过寂寞的路。
好想哭,爱人和被爱一样铭心刻骨。
好糊涂,就这样放手你和我的幸福。
姜育恒先生的《其实我真的很在乎》,是一首很动听的情歌,歌词也很棒。
尤其用在这时候,虽然绝对不是孙巧巧如今的心情写照,但绝对能给唐芳年心底捅一刀。
你想心满意足,那也要看看你是不是对得起我!
把墨迹吹干,封了信给白延庭。
孙冉冉这时把甜酒煮好了端进来,她还放了汤圆。
白延庭吃了一碗甜酒汤圆,说了一会子话,临走前,却又给孙巧巧一张请柬。
“初十那日博文书院有个文会,届时会有许多琴友相聚,孙姑娘既是名家之后,也在应邀之列。”
孙巧巧皱眉本待不去。
白延庭却又道。
“慧静师太故友嵩明先生指名要你届时一定赴会。”
孙巧巧挑眉毛。嵩明先生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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