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七是“星天外”约定俗成的开业时间,许多老顾客都心有灵犀,盼着这一天到来。
这天晚上,贺俊儒也来了。
这回,他只身一人,从车上下来后就笑得意气风发。缨和盯着他走进来,只见他走到柳千树跟前,因为笑得太用力,整张脸都是皱的:“今晚可就我一个人!”
“阿勋,”柳千树高声,“带贺老板去他的包厢。”
“哪一间?”阿勋问道。
柳千树加重了语气说:“104!”
“好嘞!贺老板里边请!”
贺俊儒面上的笑容在看向阿勋的瞬间蓦地消失了,但面对柳千树,他又重新笑起来:“不过柳老板,就我一个人,干坐着多寂寞。”
“贺老板你干嘛呢?”阿勋装傻地撞了贺俊儒一下。
贺俊儒面色一冷,凶巴巴地喝道:“你干嘛呢?!”
“我这招待您不是吗?”
柳千树把阿勋扯到身后,贺俊儒瞪着一双小眼睛看她:“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员工?这罗老板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不用怕他,树树,”阿勋靠在柳千树耳后说,“他今晚就一个人。”
柳千树拍拍阿勋的手背示意他安静,继而对贺俊儒说道:“贺老板,今晚您一个人,固然就是一个人喝酒。我们店提供酒、提供饮料也提供甜点,但不提供解人寂寞的服务。”
“这不就是你吗?”贺俊儒嬉皮笑脸地说,“你说你长这么漂亮,还来开这个酒吧,不就是勾引人吗?”
“畜生才说得出你这种话!”阿勋瞪大眼睛愤怒地喊。但酒吧正值人声鼎沸的时候,luke的高音飙到天花板,几乎把他的咆哮都湮没了。
贺俊儒挑衅地把手掌放在耳边,脑袋侧过来,故意喊道:“大声点,听不见!哈哈哈哈!得了吧,你这个小酒吧,我可以分分钟让你倒闭!”
“你敢!”阿勋咬牙切齿地想要冲上去,柳千树怎么拦都拦不住,缨和急忙从吧台绕出来,抱住阿勋之后,严厉地喝道:“安静些!”
阿勋被他吼得有些发蒙。
缨和把他甩到身后,同时擦着柳千树肩膀而过,轻轻拍了拍贺俊儒的肩,示意他往外走。
因为缨和平常都温温和和与世无争,贺俊儒也没有多想。他笑嘻嘻地跟着他走出去,甚至回头对阿勋挑了挑眉,以示威风。
然而,一走出“星天外”的大门,他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拳头打倒在地。
缨和二话没说骑到他的背上,再次挥舞起拳头,狠狠地砸了几拳在他的身上。
柳千树和阿勋着了慌地跑出去,只因酒吧太过喧嚣,贺俊儒的惨叫声在大街上显得格外凄凉。
柳千树把缨和拉到身后,贺俊儒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被揍了好几拳的脸,指了指面前的三个人,又指了指头上“星天外”的招牌,气急败坏地喊道:“我去报警!我现在就去报警!”
阿勋一个箭步跨上前,发狠地将他压到旁边的车上,冲他的耳朵吼道:“你他妈还敢报警!”
说着,挥起拳头就要揍下去,缨和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手腕,沉着声音道:“放开!”
“不行!”
“放开他,阿勋。”柳千树走上来。
阿勋难过地揪着眉头,嘴角一撇,眼泪险些流出来:“这个人渣!”
“你先进去招待客人。”柳千树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勋擦了擦眼泪,跑了进去。
贺俊儒被吓得手足无措,从口袋里摸出的车钥匙也掉在了地上,缨和弯腰拾起来,肃穆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不要再来这里。”
贺俊儒面目狰狞,看了柳千树一眼,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啐在地上:“我呸!你个臭娘们!”
缨和一个上勾拳径直往他下巴冲,看到他吓得双目瞪圆后,转而抓住他的衣领,稳稳将他从地面上拎起来。
贺俊儒本身个子矮,如今双脚在半空中扑腾,就像一只垂死挣扎的鸟。
他伸长脖子痛苦地呻.吟两声,柳千树怕他死了,急忙让缨和放手。
缨和一松手,贺俊儒吓得屁滚尿流,双手哆嗦着捧着钥匙,可就是按不下开锁的键。
按下了,车后灯闪了两下,缨和帮他把车门打开,后又“砰”地一声关上:“不要再回来!”
车辆扬长而去,却像老鼠战战兢兢,落荒而逃。
柳千树走到缨和身旁,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没事。”
“你真的吓死我了。”她说着,眼眶蓦地红了,“他要是报警怎么办?能把你给抓走你知不知道?”
“没事,”缨和笑了笑:“报警就报警吧,打人确实不对,可我就是看不惯他对你说那样的话。”
柳千树眉心一蹙,低下头:“那也不应该。”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不要愧疚,”缨和看着她,释然地舒了口气,“就当我在报恩,好不好?”
柳千树没有回答,缨和拍拍她的肩膀,走进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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