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中映着熊熊火光,明艳而决绝。
猛的一指甘怡的“心脏”,她甚至有些歇斯底里:“杀了她!”
妤兮没有动:“甘怡自然知道她的要害就在灵境之内,可是她却还是让我们进来,甚至激我们进来。”
有火星已经从结界的破裂处掉落下来,落到地上,顿时烧出一个火坑。
宗宗吓得往后躲了一躲,厉声道:“你们还在磨蹭什么!”
天驷叹了口气:“她之所以有胆量让我们进来,是因为她把七寸保护的很好,不仅仅有仙障,更有这pēn_shè天龙之焰的天龙居于其内。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之所以非得找个帮手过来,是因为仙障一旦被破开,那天龙就立刻会冲出来烧死那个破仙障者。而你的打算,是先躲到一旁,然后趁我们和天龙缠斗或者被天龙烧死的时候,一举将你的剑插进甘怡的七寸。”
结界里越来越热,宗宗的额上已经不住的往外冒汗,她却顾不得擦,只不能置信的看着天驷:“你……你怎么会连天龙都知道……这是我们紫桑山的秘传术法……”
天驷嗯一声:“你运气不太好,我对龙太熟悉了,些许一点点的龙吟都逃不过我的耳朵,我只是恰好听到了而已。”
不光他的顶头上司青君是一条龙,他的好友亢宿,也是一条龙。是以一进这个灵境,他就已经察觉到,这里有龙气。
宗宗急道:“你既然对龙熟悉,那天龙就未必能把你怎么样不是吗?何况……何况就算万一你死了,至少你的泰来公主还有救不是吗?你那么喜欢她,难道不想让她活下去?你一路跟着过来不就是为了护她周全?你忍心看着她跟你一起在这里被烧死吗?”
话音却还未落。
她头顶一片结界已然全部被烧穿,一大片火焰如同一条巨大的火龙,迅猛的朝他们扑来。
一时间热浪滚滚,铺天盖地袭来,书架家居倒塌之声轰然响起,火焰眼看就要吞噬一切,宗宗吓得尖叫一声,立刻遁身不见。
她自然是知道出灵境的方法的。
这个情景,再不离开,下一刻她就会化为灰烬。
灰头土脸的狼狈逃出灵境,她回到怀柔宫,拖着疲惫的身体靠在一棵树下,擦着额上的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眼前碧空万里,清凉如水,她的心却仍处在那片火海。
彼时火焰灼灼之中,她分明是看到房宿天驷的眉头皱了那么一下的。或许时间只要再多一点点,他就真的有可能祭出苜蓿剑。
可恨,可惜。
可恨他自作聪明,废话连篇,不肯亮出苜蓿剑。
可惜桑白的躯体,便就这样也付之一炬了。
她设计了那么久,算计了那么久,最后就差那么一步,只差一步,她没办法将自己的剑插进甘怡的心脏。
一片秋叶随风落下,擦着她的脸颊而过,她不耐的拂开,却在手接触到叶子的那一瞬,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笑意浮上了唇角:“对呀,烧死了堂堂泰来公主和房宿天驷星君,甘怡,你也是死罪呀!”
她一拍大腿,竟是忍不住得意的仰天大笑起来:“你一定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使者吧?你一定想不到,他们竟然是屠灭青丘踏平六欲天的房宿和泰来!甘怡!你的死期到了!”
这么久以来的忍耐,蛰伏,甚至屈辱,全在这笑声里回荡,她笑到最后,因了刚才的疲惫和烟熏火烤,已经只剩下干咳,却还是难掩喜色,沙哑的捂着脸,消瘦的肩膀抽动着,仍在艰难的笑。
却是忽然之间,衣带卷风之声响起,两道人影一闪而至。
她看见来人,笑容登时凝在了脸上:“你……你们……怎么出来的?”
站在她面前的,赫然是天驷和妤兮。
天驷微微一笑,举起了自己手中的一段香。
辰黄香。
宗宗不能置信:“不可能……辰黄香不是已经被甘怡捻成灰烬了吗?”
就在不久之前,她亲眼看到这一幕,不是吗?
天驷悠然叹了口气:“为什么总有人在我面前摆弄一些木系的东西,还一脸惊讶的不明白我是怎么做到的。”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那辰黄香顿时化成了灰烬。
他再一反手打个响指,那些已经散落在空中的灰烬又立刻凝聚到一起,变成了一截圆润的辰黄香。
他拈香而笑:“这个术法呢,叫做聚沙成塔,是木系术法的一种,是不是长见识了?”
就在刚才,甘怡捻碎辰黄香的时候,他施展了这个术法,将一部分香屑重新凝聚在了一起,偷藏了在身上。
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丝毫看不出刚从火海中逃出来,语气也十分闲适:“你真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贸贸然进甘怡的灵境吗?”
辰黄香让甘怡陷入癫狂,天龙之焰便不再受她控制,灵境之门也自然就打开了。
宗宗的脸上一时竟不知是什么颜色,愤怒,不甘,怨恨,百般杂陈之后,她突然向天驷扑过来,像是想要抢夺那一截辰黄香。
天驷只是手指轻轻一捻,那辰黄香便化为灰烬,散落在空中。
宗宗飞扑过来,只一把抓了个空,一阵风吹来,香去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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