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飞驰,岳凝于马车中静坐,并不如同龄的姑娘那般活泼好言。
秦莞看着岳凝,自然想到昨夜安阳侯府的人命案,虽然如今主审命案的人已不是父亲,可秦莞还是习惯性的关注,“太长公主可是因昨夜之事受了惊吓?”
岳凝点头,“祖母一生见过不少风浪,可昨夜……”
岳凝话语微顿,看向秦莞,寻常的贵族少女连一只鸡被杀死都不忍害怕,更别说活生生的看到一个被砍走脑袋的人,且还是在诡异可怖的红衣喜轿中。
岳凝本以为说至此秦莞必定会心生畏惧,可她看过去,只见秦莞眼底一片清冽的从容,那双眸子,犹如一汪落进了星辰的清泉,坦然无惧。
岳凝挑眉,适才在秦府见她被秦霜那般欺辱却不言不语,还觉她柔弱怯懦,到了此刻方才觉得她看错了,这位瞧着温婉貌美的小娘子竟也有几分胆气。
“昨夜那场面第一,第二,祖母本来对这桩婚事寄予厚望,也希望大哥自此成家立业幸福美满,可昨天的事一出,这桩婚事毁了不说,安阳侯府还扯上了人命案。”
秦莞略一顿,“新嫁娘是宋国公府的小姐,又牵扯到安阳侯府,自然不同寻常,已经过了一夜,案子可有眉目了?”
岳凝的眉头又挑了起来,锦州府的这些小娘子礼仪气质上出挑的都没几个,学识见识上就更是拘于内宅眼界狭小,秦莞气质高华礼仪上佳已是一枝独秀,眼下竟问起了案情?
岳凝眯眸,传闻这位九小姐可是为了霍知府家的公子跳过湖的,一个拘于后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胆小怯懦只知儿女情长的小姑娘会主动关心案情?
“还没有,已交给了霍知府。”
岳凝简单答一句,她想看看秦莞还能说什么。
秦莞点点头,却是默然不再多言。
岳凝有些微的失望,可想到秦莞只有十六岁又心地良善医术精湛,便也释然了。
马车顺着锦州城的长街而行,虽是安阳侯府的马车,可帘幕四垂并不张扬。
岳凝自小习武,性子自然沉定,一路上即便马车之外繁华如织人潮汹涌,她亦目不斜视未挑帘去看,可秦莞也静坐不动便又让她有些惊讶了。
岳凝虽感激秦莞救了太长公主,可听了秦莞在秦府的处境,又得知她为了知府公子跳湖便觉她命途坎坷又过分怯懦柔弱,一时心底对她只有感激同情却无太多欣赏,可今日之行,却让她对秦莞有了新的认识,她面上虽不显,心底却已有些喜欢秦莞的性子。
马车内虽然静悄悄的,可秦莞与岳凝之间倒是有种默契的融洽,车轮疾滚,经过锦州城的十里长街,小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了下来。
刚下马车,便见绿袖一脸焦急的在府门口等候——
“九小姐!您终于来了,您快去看看吧,老夫人呕吐之后晕倒了!”
秦莞眉头一皱,岳凝已沉了脸,“怎么回事?我离开的时候祖母分明还能进食说话——”
绿袖眸色一闪,“郡主,先去看老夫人要紧,此事稍后再禀告于您!”
岳凝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一把拉了秦莞的手,入府门直奔太长公主的院落而去,昨夜出了事,安阳侯府所有的喜仗都已经拆除,只剩下院落边角处堆着的大堆红绸喜灯,秦莞一一扫过心中渐沉,等刚进了太长公主的院门,便见江氏红着眼从内走了出来。
一见秦莞,江氏眼底一亮,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迎上来!
“莞儿,你可算来了,你快来看看吧,母亲她不好了……”
“夫人莫急,快带我见太长公主!”
秦莞蹙眉,心中已料定太长公主的病情不会好。
她跟着江氏一路入内,刚走到内室门口便看到了满屋子的人,安阳侯岳琼和岳稼都在,独不见二少爷岳清,一见她来,岳琼忙迎了过来,“九姑娘,我母亲她——”
秦莞一眼看到了榻上的太长公主,她没时间和越府众人一一说话,抬手便止住了岳琼的话头,“侯爷稍安,先让民女看看——”
秦莞脚步虽快,神色却十分镇定,可当她走的近了,眼眶还是微微一缩。
太长公主和衣而卧,然而她双眸上翻,浑身发抖,面色青黑,嘴唇发紫,呼吸更是细如游丝,秦莞倾身,捏住太长公主双颊,只见太长公主唇瓣微分,一下子露出了她赤黄的牙齿,秦莞用了些力,隐隐可见其口中有浑浊的胆沫傅舷,秦霜眉头一皱,手顺着太长公主胸腹往下,只见太长公主胸腹鼓胀,触之绵软……
秦莞手一顿,额角生出一层薄汗。
“九姑娘,如何?可还有救?”
太长公主这幅模样,便是个不懂医理之人看到都明白已是病入膏肓,更何况岳家人早就知道太长公主的病情。
秦莞直起身子,自进屋以来,眉间第一次出现了凝重之色。
“太长公主五脏俱损,已难续命。”
秦莞话一落,江氏眼泪一下滚了下来,“侯爷,这可怎么好……”
昨日安阳侯府才生出那般乱子,今日太长公主便要故去?
微微一顿,秦莞一咬牙道,“不过,秦莞可以奋力一试。”
秦莞说完,江氏和岳琼都定定看着她,岳琼更是道,“九姑娘,若是你能挽回母亲性命,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本侯都答应你——”
秦莞顷刻间已打定了主意,她并未因岳琼的话有所动容,而是倾身去解长公主的衣扣,“请侯爷和世子先行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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