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文!”
秦莞看清楚了庞宜文的脸,一瞬间,其他人也看清了坠地之人是庞宜文,庞辅良惊震的喊了一声,顾不得庞友德的拉拽便跑上前去。
一楼的火势越来越大,火舌飞卷,浓烟吞吐,站在近前便有股子灼人之势,庞辅良跑到了庞宜文近前,飞箭的火星和黑烟几乎要撩到他的身上。
见此状,秦莞和燕迟也朝前走了两步,燕迟半个身子挡在秦莞之前,生怕那些飞溅的火星落在了她身上,汪怀宇惊呆了,好半晌才和燕离上的前来。
“宜文!你怎么在这里的?!”
庞辅良语声嘶哑发颤,他虽然对庞宜文长长疾言厉色恨铁不成钢,可庞宜文乃是他的长子,自小看着他长大,他也给了他许多疼爱,若非后来怒其不争,他也不会把全部的疼宠都给了庞嘉言,庞辅良看着庞宜文满是鲜血的脸,眼眶顿时红了。
“父——”
庞宜文面朝上躺着,他从三楼跃下,重重的砸在了石阶之上,凡人肉身,怎么当得起这一砸?鲜血从他口鼻之处汹涌而出,他看着庞辅良,手想抓住庞辅良,可眼下的他只感觉身体有内而外撕心裂肺的疼,只一动,更多的血从他口鼻涌了出来,他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在眼底满是祈求的看着庞辅良……
“宜文——”庞辅良语声哑了,他下意识一把抓住庞宜文的手,转过头来看到秦莞之时眼底露出最后一丝希望,“九姑娘……九姑娘,求你救救她……”
庞辅良多年没用过“求”这个字,可眼下庞宜文摔的这般惨重,眼看着就要死了,他得救他的儿子,秦莞对上庞辅良的眸子,无论先前她对庞辅良做了多少猜测,亦或是因为常氏的遭遇心中如何厌恶排斥庞辅良,可眼下,庞辅良也不过是一位父亲,秦莞没多说,上的前去蹲在了庞宜文身边,她一手探到庞宜文的胸口,一手落在庞宜文腕上,然而只一刹那,她的眉头便紧紧的拧了起来,而同时,庞宜文的口鼻仍然再往外冒血。
“庞老爷,救不了了,脏腑破了。”
庞辅良看着秦莞沉静的脸色,一瞬间,他眼底几乎生出几分恼恨来,然而这恼恨也并非只是针对秦莞,他恨,他恨他的儿子就要死了!而秦莞就是那个宣布了他儿子将死的人。
狠狠的看了秦莞一眼,庞辅良抓着庞宜文的手开始发颤。
庞宜文一双眸子瞪的大大的,满是痛苦和不甘的望着庞辅良,他费力的动了动嘴巴,想求这位呼风唤雨的父亲救救他,可紧接着,一股子钻心的疼痛让他猛烈的咳嗽起来,他一咳,更多的血沫从他口鼻漫出,只几息的功夫,庞宜文大睁着眸子不动了。
庞辅良好似呆住了一般的看着庞宜文,只握着庞宜文的手紧攥的手背青筋毕露。
庞友德也愣了住,半晌想劝庞辅良,却又不知道从何劝起。
汪怀宇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道,“为何大少爷在这楼里?这里面放火的不是庞家大小姐吗?”
庞辅良忽然动了,他缓缓的抬眸,双眸含着毒箭似的看向小楼之内。
火势蔓延,小楼之内娇弱的身影却在沿着楼梯往上走,汪怀宇见庞辅良眼下答不出个什么来,立刻指挥着府中下人和府衙的衙差救起火来……
火势看似熊熊,可烧到二楼的时候却不知怎地被阻住了似的不再往上窜,只那浓浓的黑烟仍然在肆虐,下人们拿着盆和桶不停的往这边提水,两盏茶的功夫之后,一楼的大火竟然被扑灭了不少,只见一楼的门窗皆被烧成了火炭,唯有那十来根大柱子和上楼的楼梯损毁较轻,秦莞看着暗暗称奇,而这边厢,庞辅良仍然抓着庞宜文的手呆了似的蹲在一旁。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确是叫人悲伤之事,可看着庞辅良,秦莞心底委实生不出多少同情之心,她只在疑惑,为什么庞宜文和庞嘉韵同在这小楼之中?
庞嘉韵在一楼放火,而庞宜文却在三楼之上……且他怎么掉了下来?
秦莞心中疑窦极深,而衙差们已经冲入了一楼之中,很快,汪怀宇也一进一出的跑到了燕迟身边,“殿下,一楼的火势基本被扑灭了。”
燕迟眯眸,“我上去看看——”
秦莞闻言下意识就要跟上,燕迟脚步一顿,“里面不安全,你留下。”
秦莞看了一眼二楼窗户上还在燃烧的火星到底没有坚持,燕迟又深深看她一眼,这才往前走去,燕离对秦莞笑了一下,兴致勃勃的跟在了燕迟身后。
虽然明火被扑灭,可谁也不知道二楼是何种情形,不知道楼内有没有被烧断的地板和屋梁,秦莞压着心底的焦急守在外面,一回头,却见常氏带着庞嘉言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在她二人身后,又是晴娘和一个常氏身边的大丫头。
四个人远远的站着,好似局外人一般看着,又有几分畏色似的不敢近前,秦莞想了想还是没上前去和她们说话,庞辅良刚没了儿子,不知会不会朝着常氏泄愤。
楼里,燕迟带着燕离和霍怀信沿着楼梯往上走去,几人惊起的发现,火烧了半晌,楼梯和二楼的楼板竟然完好无损,只有二楼的几扇窗户如同一楼那般被烧了着,而因为浓烟醺了太久,二楼的屋子已看不出原貌,可到底还是能看出来,此地原来似乎是女子的闺阁寝处。
几人站在楼梯口,汪怀宇吩咐了一句,两个衙差立刻进了屋子,然而找了一圈出来,却是没找到庞嘉韵的人,燕迟眉头一蹙,顺着楼梯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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