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沁此时已经内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翠色的小瓷瓶,瞧着她,“起来,我帮你擦药。”
紫河面色怔了怔,她以为小姐是生气,结果,小姐走这般快进来,是给她拿药。
紫河这下更不起来了,更加内疚挫败,“是奴婢大意了,幸好当时二姨娘不在,没有亲眼看到,才由得奴婢说,奴婢生死无所谓,只是小姐的处境……”
谢灵沁真受不了这,揉了揉眉心,方才道,“今日一环一环,我们是险中求胜,你日后更加小心就是,先起来吧。”
紫河想了想,这才起得身来,却是满脸担心,“看起来,将军和二姨娘已经是一个阵地……”
谢灵沁突然冷笑,显然也很是疑惑,“倒是不知二姨娘对谢将军说了什么,让他对我生了疑惑,从而拿你开刀,不过,所幸,你配合得极好。”
“是小姐指教有方。”
“来,我帮你胳膊上药。”谢灵沁吩咐。
紫河摇头,“奴婢自己弄的伤自己来就行,再说,还有砗磲呢。”
谢灵沁点点头,立马吩咐砗磲进来帮忙。
砗磲自然听说了方才发生的事,也不多话,只小心帮紫河上药。
谢灵沁看着紫河胳膊上那深深的牙印,眸中滑过冷意,声调清冷,“今日一出,以谢将军的心思,只要转一转,便能想明白我们是在唱苦肉计,所以……”
谢灵沁面上渐起一片迷色,须臾,对着紫河和砗磲意味深长的一笑,“不过,如今府里大力清查所有下人,嗯……你们俩都想一想,平日里,谁对你们不太好,不友善,或者等着看我们清水阁笑话的,可以动点手脚。”
紫河瞬间明白了谢灵沁的意思,“小姐放心。”
砗磲眨了眨眼睛,竟很是激动,“真的可以?”
谢灵沁看她一眼,莞尔,“有什么不可以?”
翌日。
一大早,整个将军府的前院里就齐排排的站了近二十名家丁丫鬟。
个个都背着包袱,若着脸,如丧考批。
“行了,多发了一月例银给你们,都走吧。”管事的中年嬷嬷摆手一吩咐,这些人这才自知没有希望了,耷拉着转身。
不过,还是有人不甘心。
“我是二姨娘的远房侄子,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住嘴,二姨娘对你不薄,谁叫你成日在外面惹事生非,这不查不知道,一查,你犯的事还少?你还在这里闹什么。”那嬷嬷立马上前呵斥。
一字一句,表里内意,那人不笨,听了出来,当即抚着脸,然后,对着地上噗通一跪地。
“姨啊,是我的错,连累了你。”
“行了,赶紧回家吧。”
人走了,前院一下子就空了下来。
“婉姨娘,你如今有了身孕,身子重,此中事就让老奴来忙活好了,你去休息吧。”那嬷嬷这才对着身后坐在那里的婉姨娘道。
听着是谦卑的语气,可是不行礼,不和善,眼眸高抬,分明没将婉姨娘放在眼里。
婉姨娘看她一眼,也不说什么,让丫鬟扶着她下去了。
那嬷嬷看着婉姨娘的背影,神色一傲,“哼,不过是母凭子贵而已,这十月怀胎,早着呢,幸好,知道自己本份。”
暗处,隐在花枝后的人影一闪,很快朝清水阁而去。
正是紫河。
“小姐,如你所料,二姨娘真会做人,把那些个人都给遣散了,估计不会动摇她在将军心里的地位。”
“嗯……”谢灵沁将手里的茶杯轻轻搁下,眉目沉静,眸光如水,“我也没想动摇她在父亲心里的地位。”
如今这局面,已经动摇不了。
紫河有些疑惑了,不解的看着谢灵沁。
谢灵沁抿唇,笑若清风明月。
“紫河,你可听说过工部尚书家的大公子。”
“那个人渣?”紫河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声出,恍觉自己失言,有些尴尬的笑笑,垂下眉眼,“是小姐待奴婢太好,倒叫奴婢在小姐面前失态了。”
谢灵沁微微摇头,倒是挺淡定,“嗯,父亲听二姨娘的话,要将我嫁给你口中所说的人渣。”
“什么?”紫河一惊,“小姐你清风玉貌,聪明睿智……就算将军不知你真风彩,也万不能将你嫁给那样的人,你可是将军府的嫡女。”相较于谢灵沁的淡定,紫河明显很生气。
谢灵沁看着她,“所以,你认为,对于这样不顾我生死与幸福的父亲,我这个女儿,还需要让他作为我的依靠吗,所以,二姨娘在他心里是何地位,与我又有何干系,她们不过都是……”谢灵沁眼底崩裂出冷冽的笑意,“不过,都是一丘之貉。”
紫河眸色一缩,看着面前如此清秀绝伦谢灵沁,这一刻,不知为何,心里竟生出几分心疼来。
堂堂将军府嫡小姐,曾经风华天下女子的女儿,外祖家也是钟鸣鼎食之家,看似众星捧月的,可是却过着这样的日子。
难怪,突然变得如此冷心冷情。
“所以……”稍倾,谢灵沁又是一叹,“你说依如今这个情势,除了依靠太子,我还有什么别的出路吗?”
形势比人强啊。
若是再不反击,别到时谢将军顺藤摸瓜,店铺都能查到了。
而且,关于月事带,太子还等她去解释呢。
真是,人艰不拆,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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