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杀了我吧,快点杀了我,我真的要疯了啊啊啊啊,老田……老田你在哪里呜呜呜……大姐,你快受不了,你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好难受,好难受,为什么这个家会变成这个样子?呜呜呜……大姐,我不要活着了,不要结婚了,也不要孩子了呜呜呜,我想妈妈,妈妈……呜呜呜……”
常玉双臂到处乱晃,想抓住什么,又总是抓不住的样子,眼神越来越溃散,发髻早就披散开,嘴里直喊着那早就过世了的母亲,一个年近五十的人却说找妈妈,真真吓到了退到茶几旁的田露。
“好,我们一会就去见咱妈咱爸,你听话,现在先冷静点,玉儿最乖了,从小就懂事,是六个妹妹里最勤快的,来,不许发出声音了。”乐妈妈一遍遍在常玉后背抚弄,当成个孩子诱哄。
常玉闻言赶紧深呼吸,不再哭闹,似乎也挺白再不自我控制,下面二三十年估计要到精神病院度过了。
庞煜不知何时弄来一杯水,半蹲下送到常玉面前:“二姨,来,先喝杯水缓解下情绪。”
“好,好!”常玉抓住庞煜的手就开始牛饮,眼角余光都不肯再施舍给田露一下,即使不小心看到了也会惊慌撇开脸,很怕见到那张脸一样。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爱常玉刚安静下来,乐舒就一阵风地闯进来了,扫了地上几个老人一眼,扬手就要去打田露。
“乐舒!”庞煜赶紧制止,环住爱人小声耳语:“二姨有点不对劲,可能精神上出了问题,你先克制一下!”
某女瞠目,也蹲到母亲身边查看姨娘的情况:“二姨?”
常玉眼光一亮,看向乐舒,一会笑一会哭:“小梳子你来了?让你受委屈了,放心,二姨没事,二姨没那么脆弱,她就在那里,你给她弄进去好好改造改造吧,别让她再作孽了,二姨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
听到母亲这话,田露摇头后退,却也没想再去求情,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了,虽然承认自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可也不想母亲就这么在她面前疯掉。
确定常玉状况还算稳定后,乐舒悠悠站起,望向田露时,没了愤怒,平静得可怕:“田露,我对你是真的绝望透顶了,你总觉得不满足,嫉妒我拥有的比你多,那你可知我以前也很羡慕你吗?小时候一度认为上天不公平,为什么你是妹妹我是姐姐?为什么做姐姐的就一定要让着妹妹?明明只相差一岁,可大人全都告诉我,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就必须让给你。”
田露吞吞口水,垂头不语。
“你不高兴了,我得哄着你,我要不高兴了,谁特么管我?那会儿我每天都不开心,才在学校到处惹是生非,你说你想吃干脆面,我就跑几条街跪着你给你求来,你说喜欢人家的文具盒,我就拿我所有的压岁钱去帮你买,就怕你去吵姨娘跟姨夫,总是那么的任性,半点不记别人的好,你说,你还想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是不是我给你当一辈子奴隶你才觉得舒心?”
拍拍心口,隐忍着酸涩感觉,哑声质问。
看看你,都把大家逼成什么样子了?
田露早就听傻了,乐舒所说的事她其实都快忘记了,太过久远,如今这一提,那些画面开始重演,愈加清晰,是记得有一次想吃干脆面来着,认定乐舒有存钱,才一直哭着耍赖,原来是……为什么当时不说呢?双腿有些无力,弯腰也坐在了地上,头埋进膝盖里,不想再面对这些令她头疼的人。
真的很头疼,于是嗫嚅道:“要抓就抓,不抓的话,你们都走吧,就当从没认识过我,那个家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觉得我狼心狗肺也好,畜生不如也罢,我已经是这样了,也回不到过去,更不想回到过去的样子,让我自己在外面自生自灭吧,都打算去s市了,虽然这话可能会让你们觉得好笑,但我还是希望你们以后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表姐请你帮我照顾好爸妈,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我照顾不了了,他们也不希望再看到我吧?
若是某一天我真的自己想通了,会回来看你们,乐舒,我会每个月给你寄钱,请你照顾好他们,你们现在赶紧走吧。”
乐舒吸吸鼻子,没说什么狠话,都到这份上了,说那些还有什么意义?又不可能真的希望她去死:“田露,你的人生还很长,别总想着用自甘堕落来逃避生活,我也希望你好,不想你人生处处污点,可是法律不讲情面,你只能去自首服役,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当年你毕竟未成年,如今又有悔过之心,会从轻发落的,在里面好好思考下人生道路,别说什么自生自灭的话,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好,我跟你走!”田露爽快点点脑袋,累了,真的累了,活着好累,死又不安心,就这么好好活着吧,没脸见父母,经济上尽量弥补也好,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个了。
或许以后从牢里走出来时,她已经失去了那份追逐名利的yù_wàng,安安稳稳走完余下数十载,亦或许还想着荣华富贵,走上弯路,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走吧!”庞煜自告奋勇背起常玉,在律法面前,乐舒果然坚持着原则,这是最好的结局,只要田露以后别再想着去害乐舒就行,至于她能不能回归正途,他一点都不在意,这个人已经失去了他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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