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摇了摇头:“她暂时没事。刚刚可能是她的情绪出现了较大的波动引起的暂时昏厥,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另一个医生补充道:“不对,不能说她没有生命危险。”
白彦成皱眉:“怎么说?”
医生道:“她脑部的肿瘤已经很大了,可以说,现在患者时刻都处于危险的边缘。这次肿瘤的波动引起她的昏厥,下一次说不定……”
他看了另外一个医生一眼,“所以,今晚恐怕我们都不能休息了。先推她去做系列检查,然后通知查理和史宾赛一起过来会诊。今晚需要给出手术方案。”
白彦成看了下两人的胸牌,知道刚刚说话的是怀特医生,另一个是艾伯特医生。
艾伯特医生叹了口气:“估计史宾赛又要对我大发雷霆了,说我侵犯了他的人权,打扰了他的度假。”
怀特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也无能为力,“没有史宾赛就没有主刀医生。我想史宾赛这次应该会愿意牺牲度假的,毕竟他可是激光切除术项目的主理人。”
白彦成问:“我什么能知道治疗方案?”虽然院方一直说林嘉丽的手术成功率不能保证,但是他不想对此一无所知,把林嘉丽的命运完全交给未知。
怀特医生看他一脸焦急,安慰道:“明天早上应该就知道了。但是,白,在你们来之前我想史宾赛他们应该已经说过,这个手术有一定的风险,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当然,我们所有人都会竭尽所能。”
艾伯特医生拍了他一下,示意这些不必现在说。
他道:“白,你先跟我去拿一下手术需要签的资料。手术之前这些资料都需要你签字。另外,我建议你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可能会是神经高度紧绷的一天。”
白彦成点头,“好。”
拿到了手术资料,白彦成并没有多看便全都签了字。
他和林嘉丽现在唯有相信里奥诊所的医生,并没有其他选择。
回到病房,林嘉丽已经做完了检查,被推了回来。她平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如果他不是亲眼看到她突然晕厥,白彦成会以为她现在只是睡着了。
白彦成坐在床前,缓缓拿起她漏在床单外的手,修长,瘦弱,白皙如葱管。
他轻轻地把她的手放在唇前,压了上去,漆黑的眸子倏然闭上,睫毛轻颤,泄露出被深藏在内心中的隐秘的不安。
半晌后,那双眼睛复又睁开,已经恢复了平静无波,深不见底,一如往常。
他轻轻地把她的手放进薄被里,自己转身坐到沙发上,斜躺下来,强迫入睡。
他需要精力,他需要明天的全神贯注。
他需要睡眠。
次日,当白彦成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他去检查了林嘉丽的状况。
林嘉丽还是没有醒来。
凯瑟琳跟他说,史宾赛医生和他的同事们已经出了会诊的结果和治疗方案。白彦成让凯瑟琳带他去见主治医师史宾赛。
刚到会议室门口,白彦成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他还是轻轻敲了敲门,叩叩。
“请进。”是史宾赛不耐烦的声音。
凯瑟琳对白彦成做了个鬼脸,然后打开了门:“史宾赛医生,患者的家属希望见您一面。”
史宾赛穿着白衬衫坐在椅子上,领口的口子被胡乱的解开,一头红发有些凌乱,脸上有浅浅的胡渣,显然是一夜没睡。
不过,让白彦成意外的是,这位史宾赛医生异常地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和他差不多大。
“您好,我是史宾赛,是林嘉丽的主治医师。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虽然刚刚史宾赛还处于很坏的情绪中,但在面对患者家属的时候,他还是表现出应有的素养。
白彦成跟他握了手,“请问治疗方案我可以看一下吗?我希望自己能有所准备。”
史宾赛对于他的请求有些意外。一般患者的家属也就问问病人的情况及手术成功几率,很少有人直接要看治疗方案的。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
他对助手道:“拿一份治疗方案给白先生。”至于他看不看得懂他就不管了。
“白先生,我可以给您简单讲一下我们的治疗策略。林小姐的病最麻烦的是这个肿瘤。肿瘤很大,离那条主神经很近”,史宾赛拿一张示意图给白彦成看,“常规的手术剥离很容易留下残余,有复发的可能。激光术则不一样,可以一次性杀死所有的肿瘤细胞。”
“但是有风险。”艾伯特医生补充道,“这里,简单来说,由于激光术的特性,到时候很可能会引起这条血管的破裂。如果缝合不及时,很可能会造成脑部大出血。一旦出血量过大……”
出血量过大就直接要见上帝了。人的大脑是一个精密物件,一条血管可能就决定生死。
白彦成神情严肃,听两位讲完后,并没有任何表示。
他低头仔细看着几页厚的治疗方案,一行行地研读。
就在史宾赛等的不太耐烦的时候,白彦成合上了册子。
“史宾赛医生,我有个问题。”
“请讲。不过我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你,因为我们还要做术前准备。”他并不是在故意为难他,他说的是实情。
白彦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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