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把抹布放下,洗过手开始煮咖啡,“你不是有我电话吗?”
“道谢需要诚意,说句你可能感觉到很煽情的话,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在里面的这段时间我想通了很多,挺幸运我能遇见你。”
陶然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我浑身鸡皮疙瘩。”又问她,“看过童童了吗?”
说道童童,何雅静整个人都变的柔和起来,“恩,昨晚我就去陆聿辰那里把他接了回去,他懂事了好多,还问我出差这段时间累不累。陆聿辰好像出国不在家,等他回来我再跟他道歉和道谢。”
何雅静双手交织,有些紧张无措,看着陶然半晌才鼓起勇气,“陶然,能原谅我吗?原谅我曾经对你做的一切,我知道我不配得到原谅,可是我...我做过之后就开始后悔。”
陶然看着此时已经褪去锋芒外衣的何雅静,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女人,一个因爱生恨,因恨把自己逼上绝路,又迷途知返的女人。
其实比起何雅静,她自己才是那个无恶不赦的罪人,她手上有那么多人命,该死的,无辜的,可怜的,那么多条命,都葬在她手上,她自己都能原谅自己,又有何理由不原谅何雅静?
她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绕下去,而是问她,“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何雅静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欲言又止的样子,“噢,我...还没打算呢,我现在是有案底的人,找工作怕是不容易了。”
“我觉得你还是回去上班吧,至于你和同事的矛盾也不是什么大矛盾,大概之前跟你敏感好强的性格有关,其实不管你到哪里都会各种同事矛盾,这是职场上避免不了的。再说你犯的事在你们同行眼里也不是罪不可赦,他们多多少少会比常人要能理解,毕竟诱惑太大。”
陶然见她一直低头莫不吱声,又问,“你自己是什么意思?是不敢回去面对以前的同事吗?”
她赶紧摇头,“我是怕给医院带来不好的影响,毕竟我有案底了。”
陶然半开玩笑,“说不定我的医院因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一炮红了也说不定哦。”
“陶然,谢谢你。”
“别谢我,谢你自己敢面对你犯的错,敢面对你的同事,我觉得这才是你最了不起,最让我佩服的地方。”
何雅静看了眼时间,“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现在就要去医院。”
“你还真是工作狂!我咖啡煮好了,怎么也要喝一杯再走吧。”
何雅静站了起来,“下次吧,我今早其实去了趟医院,当时有些童童的照片在办公室没来得及拿走,想过去拿一下的,正好遇到一个病人,以前在我这里看过病,非要让我给她做手术。”
陶然‘呵’了一声,“我说呢,你一大早怎么会想着来看我,原来是为了回去工作的事,得了,你赶紧去医院吧。”
何雅静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几个月没接触到病人,突然发觉还有人想着我,我就觉得好像所有的委屈啊,困难啊,我都可以挺过去。”她擦了擦眼泪,“不说了,我先过去啦。”
何雅静刚离开,慕时丰就进来了,看到何雅静的车离开,他也是略有吃惊,不过以着陶然的性格,把何雅静从仇人变成爱人也是分分钟就搞定的事。
陶然抬眼看了下,又低头漫不经心的看杂志,“没去公司?”
“你不是说这两天要好好陪陪我的嘛,我已经一大早去过公司把接下来一周的工作都安排好了。”他从身后抱住她,“宝宝,有没有想我?”
陶然想挣脱却被他箍的太紧,“放开,你就不怕林百川揍你!”
他的手臂又紧了紧,嘴巴贴着她的耳朵,“林百川对我这样的行为已经基本默认,他昨晚的原话我都背下来了,‘正常人,普通人,哪个男的允许自己老婆的初恋整天在自家里晃,时不时的还抱抱自己老婆,是个男人都不会隐忍的吧?’林百川不是个普通人,所以我可以抱他老婆。”
“慕时丰你脸皮厚的没救了!”
慕时丰虚了一声,“别说话,你看你的杂志,我抱我的宝宝,两不耽误。”
“......”
他在她耳后亲了下,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端起她的咖啡喝了一口,径自走到窗边的位置面对着她坐了下来。
他单手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她,她不经意抬头看他时,他就会冲她浅浅一笑,半个小时过去,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她身上一秒。
房间里叮咚的流水声,轻缓的音乐,还有他深情专注的视线,之于她是最美的风景。
她知道他在看她,因为她从吧台上的小镜子里看到他专注的眼神,她眼睛盯着杂志,其实半个字都没看进去,这么久过去,还是停留在第一行。
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高三那年,她真的跟他同班了,他费尽心思的坐到了她后面的位置,自习课时,从镜子里偷看对方,这是他们最爱做的无聊事情。
她写语文作业,写着写着都能睡着,他从镜子里看到了,就用手指戳戳她,然后在镜子里说着‘宝宝,我爱你’
她每次都回他,‘你讨厌!’
想到过去,她心酸的想落泪。做了个深呼吸,又装模作样的把杂志翻了一页,等她再偷偷看小镜子,却找不到慕时丰,她开始悄悄调整小镜子的角度,再次从镜子里看到他时,他用嘴型在说着,‘宝宝,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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