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敏答说:“不暖,但也不冷。”
顾北月顿了下,才笑起来,道:“夫人这是何意?”
秦敏不理睬他,裹紧他给的披风,转身往前走。顾北月连忙追上,一手接过她手里的提篮,另一手牵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手心里暖暖的温度,他才放心。他的手心也暖,但也不凉。
平素除非是有事,否则只要秦敏不说话,顾北月是鲜少主动找话题的。两人安静地往山顶走,越往山顶,风声越大。没一会儿,空中竟飘起了雪花来。
秦敏止步了,要解下披风还给顾北月。顾北月浅浅而笑,道:“没事,我不冷。”
见雪花落在秦敏头上,他连忙替秦敏戴上披风的兜帽。先戴秦敏自己披风的兜帽,再戴他披风的兜帽,盖得严严实实的,才又重新牵起她的手来。
他要走,秦敏拉住了他。
他正要问,秦敏却拉起他的手,细细地打量了起来。从他会主动牵她的手开始,她无数次偷偷地用心去感受这种触碰,去感受两手握在一起带给她的悸动。但是,从未成认认真真看过他的手。
顾北月的手还是那样好看,修长温润,指节分明。他手掌里的纹路很少,却分明清晰。因为常年握杵捣药,虎口处有些许老茧。看是看不太出来,摸的话能感觉到。秦敏也不说话,一手拉着他的手,另一手轻轻沿着他手掌心里的纹路轻抚。
顾北月柔声问道:“怎么了?”
秦敏不语。
顾北月再问:“夫人,怎么了?”
秦敏还是不语。
顾北月就闭嘴了,由着她轻抚,乖乖地没动。
秦敏一脸若有所思,半晌,她才说道:“你这手,不温也不凉。就好似你这个人。”
顾北月这才明白,她刚刚说的“不暖也不冷”指的并非她自己,而是他。他眉头微拢,似思索。这时候,秦敏的手指轻轻插入他手指间,同他十指相扣住。
她说:“走吧。”
顾北月分明还没想明白,但是,他化被动为主动,扣紧了秦敏的手指。
雪越下越大,两人抵达山顶的时候,山顶的树上地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山顶有小院落,院落里的一切都按照燕儿回忆里的来布置。若是不清楚真相的人来了,不定会当这山顶上真的有住药师。
秦敏和顾北月来到燕儿立的碑前,“燕归处”在漫天飞雪中,竟莫名给人一种希望,就像是在寒冬里等着春日归来。
秦敏取出帕子来,小心翼翼地擦拭石碑。她问道:“你说若真的有来世,他的小燕儿会归来吗?”
顾北月点了点头,道:“会。”
秦敏笑了,道:“你也新前世今生来世,三世轮回之说?”
顾北月道:“若是不信,那便不知自己的来处,不知自己的归途。那人便真的是无根浮萍了。”
他说着,笑了笑,又道:“所以,还是信吧。”
秦敏立马反驳:“按你这说法,人的来处和归途都是自己了。”
顾北月还真就是这个意思,他点了点头。
秦敏睨了他一眼,道:“谬论!人的来处当是爹娘,去出当是另一人。”
这一回,顾北月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秦敏的意思。他对前世今生的理解和秦敏的理解是不同角度的。他倒也没有争辩,轻易就让了秦敏。他轻笑着,道:“夫人说的是。”
擦拭好石碑,秦敏便走到悬崖边,将带来的瓜果酒水摆放好。
千年前孤云远在这个山头上纵身而下,以身殉鼎,成了非人非鬼非神非魔的存在,炼了千年的鼎,最终死在爱徒剑下,什么都没有留下。要祭拜他,也只能到这山头来了。
秦敏不知自己如果没有来,顾北月是否会在这里,同他那位老祖宗说说话?此时的顾北月比起平素还要安静几分。他在悬崖边站了许久,也不知道想了什么,最后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秦敏跟着下跪磕头,既因为自己身为孤家媳妇,也因为心中对孤云远的那份敬重。
她起身,转头朝顾北月看去。只见在漫天飞雪中,顾北月连一个侧脸都给孤寂,遗世独立之感。她问说:“这天下没你操心的事了,你可有想做的事?”
她怕顾北月不明白她的意思,特意补充道:“药王鼎在燕儿手里,一个药王鼎能抵得数个神农谷。你就不必操心。”
真气恢复,丹药成了救命,真气晋级的良药。炼丹师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而拥有药王鼎的燕儿,无疑是最强悍的炼丹师。秦敏是在告诉顾北月,即便他们接管了神农谷,也不必再刻意让神农谷成为儿子和媳妇的助力。他,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顾北月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想了好一会儿,反问道:“夫人,可有想做的事情?”
秦敏是意外的,但是,她很快就点了头,“嗯,想做的事情可多了。”
顾北月想都没想便道:“那我陪夫人便可。”
秦敏信他。他说的她都信,她就不怕他什么都不说。她突然变得特别认真,道:“顾北月,你可别后悔!”
顾北月也是认真的,“嗯。”
顾北月等着秦敏说她想做什么事情,然而,秦敏却没有马上表明,而是说等她准备好了,再告诉他。
雪,越下越大。他们又逗留了一会儿,便下山了。雪天,上山难,下山更难。没走多远,秦敏就踩空了一脚,险些摔了。顾北月背起她,她双手搂住顾北月的脖子,小脸贴在他后背上。她一边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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