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荒原,白雪皑皑。
夜空中,忽生数朵碗口大金莲,死死缠着一道丈长靛蓝剑光,消磨虚幻的剑身。
一阵龙吟忽又响起,一条虚幻的白玉蛟龙腾跃而出,狠狠撞向剑光。
“嘭!嘭!”两声巨响。
蛟龙、金莲,连同那靛蓝剑光,一同碎裂开来,化作漫天星光、剑气,笼罩方圆数里,卷起荒原千堆雪,犹似风暴,令大地也颤动不止。
一道黑影自半空坠落,降降砸地时,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缓冲,才得以稳住。
黑影也因而连连后退数步,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他面色乍然惨白,星目冷肃,朝着身前数丈外的三人开口道:“两位前辈,也在武林中成名已久,某自问与六月不净观、白蛟帮,素无仇隙,缘何如此苦苦相逼,欲置在下于死地?”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一名年逾古稀,老态龙钟的老尼双掌合十,面带不忍地喧了声佛号,看向兀自摸去嘴角血丝的年轻剑客,开口道,“我六月不净观素来只知念经拜佛,炼药济世,素来不过问江湖恩怨,只是老尼三十年前欠下白老帮主一桩泼天的恩惠,如今也是不得已,今日多有得罪,楚少侠,你请见谅”
老尼姑说完,看向身边银须飘飘,年岁与其不相上下的虎背熊腰老者,只一味低头手捻身前佛珠,不再言语。
“楚少侠实乃我百蛮武林,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后辈,老夫与白蛟帮也无意得罪,只是牵涉到那升仙引”老者说到此,语气稍顿,平缓了一下呼吸。而他身边一直捻着佛珠的老尼姑,闻听“升仙引”也微不可察的目露一丝精光。
“只要你交出来,老夫”老者依旧不紧不慢道。
“升仙引”年轻剑客嘴角一扯,掩下一丝苦笑,冷肃道,“莫痴心妄想了,莫说在下身上并无此物,即是有,那也是不能的”
侠客话语一顿,而后又道:“只是不知,蒙家苗寨圣女缘何也莫非”
剑客话未说完,就被一身穿华丽苗衣的的年轻女子“咯咯”笑着截断:“我并非为那什么升仙,升神的东西而来,只是江湖传闻楚郎君丰姿出众,更兼得身负异禀,奴家只是想验证,体会”
“妖女”年轻剑客见苗衣女子边说话还边露骨的在他身上打量,面色顿变,仿佛受了奇耻大辱,怒呵道,“今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看招”
年轻剑客身跃半空,暴起发难。
“唰!唰!唰!”
一剑快似一剑,一剑劈头未落,后剑旋转而来,顷刻已将苗衣女子手中挥出的长编削断数截,而最后一剑也已朝其左臂砍去。
“夺命连环三仙剑”白须长髯老者惊呼,老尼姑闻听也目露少有的惊骇之色。
“天剑老人已逾百年未踏足武林,不想竟还有传承”老尼姑低语时,急撤下身前佛珠,双手一捋,佛珠笔直成剑。
一个起手式划出半弧形,一股浩大气息,朝着苗衣女子罩去。剑上绵劲连绵,护罩愈来愈大,隐隐有金莲生出,将自方三人,完全笼罩,竟无半分空隙。
纵使如此,却还慢了半分,苗衣女子的臂膀已经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几欲废掉。
白须老者也提气扎步,双臂伸出,往前一推,两条白玉交龙,从双掌中迸发而出,朝着半空剑客腾跃而去。
“来得好!”剑客见此,眉心微动,面露决然之色,袖手翻出一张褐黄符纸,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了上去。
那褐黄符纸陡然变大数倍,化作一道赤色剑光,带着浩然无匹气息,卷向两条蛟龙。
“不好,仙家灵符”老尼姑双目大睁,失声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赤色剑光已将那巨龙念成齑粉,丝毫不滞,斩碎数多金莲,破开气罩,从那白须长髯老者当胸穿过,一道火焰自老者体内燃气。
剧烈爆炸响起。
巨大气罩化作朵朵金莲,护着老尼姑飞跃出数丈外,而那苗衣女子也挥出一道白纱,缠向剑客,意欲借力而逃。
“哪里逃”剑客长剑当胸,双目微闭,顷刻,一道巨大靛蓝剑光生成,剿碎白纱,不料白纱中一道带着阴寒气息的飞刀射出,在其腰间划出一道巨大伤口,瞬间伤口发黑,红血变成乌黑之样。
一股剧烈的疼痛中,更有酥麻感传来,靛蓝剑光摇摇晃晃,欲瓦解时也斩向了苗衣女子。
剑客再也支持不住,当空下坠,砸向雪地。
不远处,逃过一劫的老尼姑定了定神,先是看看已化为一堆灰烬的长须白髯老者,摇摇头。
又看向已失去半边身子的苗衣女子,长叹一声,喧了佛号:“阿弥陀佛,既起因,当此果,罪过”
最后走向双目紧闭的年轻剑客,蹲下身来,朝起口中弹进一颗药丸,双手合十道:“老尼静修甲子有余,不料今日险遭身劫,此当醒来,忏悔业障”
说着朝面色已红润不少的侠客微微颔首,径自转身而去。
寒风裹挟着落雪,不一会儿就将黑衣侠客变成了雪人,不知道过了多久,经变成了雪堆,犹似一雪冢。
一夜将过,天光又亮。
雪堆忽又炸开,踉踉跄跄走出黑衣剑客,径自朝东边深山而去。
风愈来愈大,雪亦越来越大,山间的天色也渐渐暗了起来。
许是一整日的大雪,天地间万籁俱寂。
已两日几乎未吃东西的小连河,依旧来来回回,扒着门缝往外看。
昨日,彻夜未归的楚跃,让他心中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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