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轻的黑发男人脸上还带着稚气,闭着眼睛在打盹,一声呼唤并没能将他从梦乡中唤醒。
然后一道白色影子飘过来,给了他一个脑瓜子:“徒弟,醒醒了!”
莫洵毫无防备,脑门和桌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下死人都能被叫醒了,莫洵揉着额头,无奈的喊了声师父。
手腕磕得痛,莫洵下意识的去揉,却摸到了什么硬东西,撩起袖子一看,是串木头珠子,疑惑在年轻人眼中一闪而过,很快被恍然替代,他拨动珠子,看串绳有没有损坏。
“陪我到天上去一趟。”白君眉说着,看见徒弟手上的串珠,“咦”了声,“哪儿来的,小叶紫檀哎,算是人间极品了。”
小叶紫檀的珍贵只在人间。
白君眉索性在莫洵对面坐下,做出幅仔细打量的姿态来,她先是感叹:“哎呀,我的徒弟真好看呐。”
然后忧心:“才去了人间几趟呀,该不会就爱上了哪个凡人了吧?”
“说什么呢。”莫洵拉下衣袖,仿佛想要拍开这个话题般的挥着手,“去天上做什么?”
“认真的,这串珠从哪儿来的?虽然是人间的东西,但佛意也太浓郁了……”白君眉正了神色,索性拉过莫洵的手,撩开袖子看。
莫洵无奈,把串珠褪下递过去。
东西交到白君眉手上,年轻人心里莫名的一空。
这串珠子很珍贵,他想要送给某个人,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师父。
莫洵又一次的感到疑惑,既然珍贵,他怎么会想着送人?而就像白君眉说的那样,这串珠子是哪儿来的?他怎么想不起来了?
白君眉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将串珠还给莫洵:“神君做寿,地府也得送一份礼去。”
天清地浊,阴阳相克,地府鬼仙上天庭和天庭神仙下地府,都会觉得浑身不舒服,修为低点的直接寸步难行。
但就如阴阳鱼首尾相接,天地亦是相生的,因为某些渊源,白君眉不被天上正气所克,她甚至一个人闯过天庭,从一群天仙手里将被扣押的鬼仙救出来,那神挡杀佛挡杀佛的气势,直让人咋舌。
也是因为这份功绩,她才能以女儿身,在白无常的位置上坐稳。
莫洵不明白:“我?沈大人呢?”
神君算是黑无常头的情敌,而莫洵的身份去神君寿宴也不够格,于情于理,陪白君眉去天上的人都该是沈古尘。
白君眉大大咧咧:“他不肯。”这话里多少有些怨气。
莫洵不敢深问:“如果你觉得我去不给你丢脸,那我就去。”
这是莫洵第一次上天庭,天上仙人来来往往,衣袂飘飘带出一团团祥云,他和白君眉两个鬼气森森,与天上祥和的氛围格格不入,然而来来往往的仙人们尽皆向白君眉俯身施礼,白君眉淡笑着点头回应,极矜持。
行礼的仙人们没有任何被怠慢的不快,莫洵看着只觉诧异。鬼气森森的白君眉被仙人们接受、并获得了尊重,他这个做徒弟的自然不会被为难,但因为修为低下,自然也不被人重视。
白君眉带他在众仙人面前晃了圈,混个眼熟,就把人一个人放在宴席上,去做不合适带莫洵一起的事了。
宴席在仙气缭绕的庭院中举行,仙气满溢瓜果菜蔬装了满盘,陈列四周。莫洵随手拿了个果子咬,往人少的地方去。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同样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白衣人。
白衣人斜背一柄剑,气势凛然得让莫洵想转身就走——剑仙都不是好相与的。
然而就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视野一角闯进了一线红色,男人鬼使神差的被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把火红的弓,放在一块宽广的汉白玉平台中央,那平台向外突出,两边有栏杆,最外处却没有防护,下面云层翻涌,凛冽罡风倒吹而上,直能把人掀个跟头。
莫洵小心翼翼的走到石台中央,端详那把红弓,弓身颜色艳丽,用金线绘着羽毛纹饰,华丽非常。
莫洵久久的凝视着它,觉得似曾相识,冷不防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你看出什么了?”
是那剑修的声音,清清冷冷,他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云气缥缈,莫洵看不清他的脸。
莫洵反问:“这是什么地方?”
罡风凛冽,可不是什么祥和的好地方。
站得远远的剑仙回答:“堕仙台。”
莫洵没法理解:“仙君祝寿选在这种地方?”
男人拨了下弓弦,一声铮然清响。
弦声清越,穿透力极强,莫洵还觉得挺好听,后面的剑修突然掠过来,一把扯住他:“走!”
语气中带着急迫,仿佛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莫洵不明所以,但被对方的紧张感染,也跟着跑:“出什么事了?”
“你不是问为什么要选在堕仙台边做寿么?就是因为那把弓没人挪到动。”
剑修在前面疾行,只留给莫洵一个背影:“神君和白君眉有旧,这把弓向来只有白君眉能拉得动。”
白君眉很快寻了过来,剑仙避嫌一般的离开了,女人也问莫洵:“是你拉动了那张弓?”
莫洵点头说是,白君眉的重视让他紧张起来。
白君眉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最终叹了口气:“以后……避着点剑仙。”
莫洵莫名其妙,同时有些微的不快:“为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你极可能是被剑修杀死的。”
莫洵愣了下,然后说:“我不记得我活着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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