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专注地看着奏折,没理会他。
将军咽了口唾沫,抖着胆子,小声道:“陛下……陛下几时歇息?”
皇帝一面提起笔,一面道:“卿以为呢?”
“臣……臣以为……天寒……”
将军嚅嗫半天,到底没敢把后面的话再说一遍。
皇帝不语,笔尖飞快地在纸上游走。片刻后,他放下笔,扬声唤內侍进来。
☆、r10.同床异梦
内侍能得皇帝信重,自然是得力的。此时就见他带着两队手捧衣物和盥洗器具的宫娥走了进来。
一队服侍皇帝洗漱,一队服侍将军。
按说将军已是位极人臣,怎奈他平日里身边服侍的都是五大三粗的亲兵,哪接触过这般娇滴滴的女子?一时脸色就有些发僵。
皇帝却误会了:“这些宫娥都是无家可归又不愿配人的,平日里大多侍候太后太妃……”
“臣不是——”
将军听出了皇帝的话外之意,一下子臊红了脸。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辩白的话在喉咙里打滚,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倒是皇帝善解人意地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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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是深夜,将军却兴奋地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侧头看着枕边的皇帝,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再做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毕竟……难得能和皇帝盖一床被子呢o(≧v≦)o
“陛下……”
“嗯?”
“陛下可要臣……侍寝?”
皇帝顿了顿,淡淡道:“明日还有早朝。”
早朝什么的,多一回少一回有什么打紧╭(╯^╰)╮
将军不甘心地抿了抿唇,到底没敢说出这句话来。
他和皇帝的关系远没有到言笑无忌的份上,更何况今晚还……将军直到现在,都还隐约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按捺着摸摸脸的冲动,将军觑着皇帝的脸色,小声道:“那……那陛下来日若有闲暇,能否召臣侍寝?”
皇帝连眼睛都没睁,干脆地应下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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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来得太突然,有点不真实。
将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想着刚刚皇帝的话,到底还是没忍住心里的忐忑,又小声道:“陛下尚无子嗣,本就该……广施雨露的,不必以臣为念。”
说这话的时候,将军要很努力很努力地克制,才能让自己显得真诚而恭谨。
然而皇帝只是随意笑了笑:“卿不必再试探了,朕不日必遣散六宫——”
“臣断无此意!”将军吓得一个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约是太困,皇帝的耐心已经告罄,抛下一句“朕知道了”就卷着被子转向另一侧睡了。
将军眼睁睁看着皇帝卷走了被子、兀自睡得酣沉,半天,委委屈屈地躺了回去,偷偷拉回一小截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就算是自找没趣,他到底还是舍不得滚的。
☆、r11.君臣相疑
第二天的早朝还是取消了,因为将军得了风寒。
御医蜂拥在紫宸殿,汤药流水价地往里送。
瞧着威武霸气的将军成了这番模样,皇帝有些愧疚。
虽然他不大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但事实俱在——确实是他抢了将军的被子。
一面命御医全力救治药材随意取用,一面皇帝也琢磨着该如何补偿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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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不待皇帝想好如何补偿,驻扎在城外的南征大军哗变。
一日之内,风云骤变。
所幸本朝立国不久,兼之当世战乱仍频,京师武备尚未松弛。
况复本朝几代帝王厚养百姓,民心所向、倒也不惧乱军。
可祸起萧墙这等事,无异于是往自诩用人不疑的皇帝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虽则哗变大抵是源于裁汰精简造成的军心不稳,但乱军打着的旗号却是皇帝诛戮功臣、是为将军复仇。
数日之后,大病初愈的将军匹马出城,戡乱定军、献叛将首级于阙下。
然而君臣之间往日种种亲密暧昧,已是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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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清算的清算,该安抚的安抚,这一晃又是数日功夫。
将军自那日平乱之后就以养病为名闭门不出,皇帝也有意无意地避着他。
可再怎么心里膈应,皇帝也知道这一遭事儿中,将军确实是无辜得紧。
待到这一揽子事儿都尘埃落定,皇帝思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去找将军履行诺言了——毕竟答应过将军可以做些脖子以下的事情,皇帝自认为是个守信用的人。
然而这时候,将军却迟疑了。
“臣……臣风寒未愈……”
皇帝真没想到将军会拒绝,当下就愣住了。
半晌,他自失一笑。
“那卿好生歇息,朕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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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皇帝说了不用送,将军还是执意要送皇帝出门。
这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着实尴尬。
眼见得府门在望,将军看着皇帝的侧脸,忽然出声了:“陛下……”
皇帝停步,侧头看他。
将军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道:“臣听闻,当日有人将臣遇害的消息传至军中……”才引得大军哗变。
“刑部曾奏及此事,言追查甚难,”皇帝微微颔首,又叹了口气,“如今军心惶惶,不宜再兴大狱,朕便命刑部罢手了。”
将军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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