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相处以来,从他的行事做风到穿衣打扮,展逸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内心深处总不敢去相信,有一丁点想法冒出来就在潜意识里快速否决掉。毕竟十几年来坚持调查当年失火的原因,却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半分进展。
他花了多长时间才逼迫自己相信展怜已经死了,他哥早已于多年前葬身火海不在人世了。
他也怕,怕一场希望终成空,怕自己执念太深终成魔障。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
如今知道眼前的孟临卿极有可能是他终其一生也无法放下的人,心里原本不知该如何欣喜若狂,但更多的还是心疼怜惜,捧着他的双手抖得不成样,泪流不止:“这么多年了,你究竟去了哪?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哥,哥。”
看他哭得如此伤心,宋之平也莫名的红了眼眶,小声道:“展逸,你别哭啦,你害得我也想哭啦。”
展逸闭紧双眼,深吸口气,而后哑着嗓子道:“之平,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宋之平乖乖点头,不放心的看他们一眼,出去后还体贴地将门拉上关紧。
屋中寂寂无声,淡淡的药味总在鼻端索绕不散。
展逸俯身死死瞅着他,放在那人枕边的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泛白,依稀听得见“格格”响声,慢慢的,将手松开,然后缓缓抚上他冰凉的面容,如此过了许久才将满腹起伏跌宕的心绪强压下去。
秋季的天空灰蒙蒙,阴沉沉,太阳总是落得快。里头光线不足,越发显得昏暗,展逸起身将桌上的油灯点燃,视线一转,目光落处,却跌进那双漆黑迷离的眸中。
时间仿佛凝滞。只有窗外吹来的风将如豆的火光吹得忽明忽暗。
从不知方寸大乱为何物的太子殿下此刻却无法克制地哆嗦起来:“临卿……”发颤的语调充分泄露了他万分紧张激动的心情,他就像个冒冒失失的小孩,匆忙间险些被脚边的桌椅绊倒,可他浑不在意。奔至孟临卿身旁,张了张口,却觉喉咙发紧,明明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有短短三个字:“你醒了……”
昏迷得太久,倏然睁眼看到陌生的地方,孟临卿还有些迷惘。
“嗯。”他疲惫极了,脑袋昏昏沉沉地,只好闭上眼,伸手摸索到了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从伤处传来一阵阵的剧痛,稍微动一下就无法忍受,疼得他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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