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几点了,你不困我还困呢。”齐谐刷干净药碗放回橱子里。
“不聊也行,反正我要跟你睡。”丁隶固执地说。
齐谐没再搭话,收拾完餐桌上了楼,丁隶提起行李跟在后面,见他进了三层的主卧,不禁在心中偷笑了一下。
洗漱完毕,钻进被窝,丁隶扭过头,旁边的齐谐背对着他没有任何动静。
“睡着了吗?”丁隶问。
“睡着了……”齐谐死气沉沉地说。
丁隶侧过身面向他的后背:“今天你走之后,钱思宁忽然问我要不要来上海的医院,她说如果我愿意,归心堂可以把调动的事全部安排好。”
齐谐不再是装死的语气,问道:“你怎么说。”
“我说我考虑一下。”丁隶戳了戳他的后背,“你觉得她是什么意思。”
齐谐转过身平躺着,望向天花板:“她是想让我今后都安心留在总部做事,直到退休那天。”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丁隶问。
“家属安置。”
“家属?”丁隶眨了眨眼睛装傻。
“不然你以为在别人眼里我们这样算什么。”齐谐的语气并不好。
丁隶很久没说话,最后道:“那我来上海吧,等你病好了再一起回去。”
或许是他停顿了太长时间,齐谐几乎睡着了,只迷糊地说了一句别来。
“为什么。”丁隶问。
“替我看家……”
“我是狗吗。”丁隶失笑地扭过头,见齐谐彻底睡了过去,索性枕起胳膊观察他的睡相。不久听他重重地呼吸了几声,接着微皱起眉,似乎正梦着什么不愉快的事。
于是丁隶凑上前瞪大眼睛盯着,窗帘透进的微光中,齐谐的嘴唇轻抿了一下,许久过后,终于一边翻身一边嘟囔了一句“六点六二六……”
“六点六?”丁隶拧起眉头。
“零六……九……”齐谐又嘀咕了几个字,渐渐没声了。
丁隶不明白地躺下去,肩膀碰到了枕头底下什么东西,他蹑手蹑脚地抽出来,是一本《量子力学》,再翻开,书里的笔记正做到普朗克常数那一页。
你在归心堂都研究些什么啊。丁隶轻笑着叹了口气,合起书轻轻搁在床头柜上,自顾自道一句晚安合上了眼睛。
☆、量子力学
淅沥的雨声在早晨将他叫醒。
摸过手机,时间已是八点半,丁隶揉了揉睡眼疑惑地看看枕边人,心想按平常的话阿静早该起床了才对。
“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啊……”丁隶晨哑地自言自语。
“一瓶茅台。”齐谐忽然说。
丁隶一愣:“你醒了?”
“六点半醒了一次,看你没醒又继续睡了。”齐谐闭着眼睛说。
反应过来他刚才那句回答,丁隶皱了皱眉:“你也不悠着点,哪有一下喝那么多的。”
“归心堂上下都知道我酒量大,那里躲得掉。”齐谐扯过被子盖住肩头。
“那你就敞开了喝,喝完再回来吐?”丁隶有些不快。
“平时不会吐的,昨天一见你就没忍住。”齐谐欠揍地说。
“那我早点走,免得你脾胃不适。”丁隶一掀被子下了床。
“生气了?”齐谐探出脑袋,见丁隶背对他捣鼓着背包。
“对,生气了。”丁隶丢来一只盒子又钻进被窝,齐谐拆开包装,是一套做工精致的银箔书签。
“喜欢吗?”丁隶问。
“挺喜欢的。”齐谐挑了一张出来,夹在那本《量子力学》里。
丁隶记起他昨晚的梦话,好奇地问:“你看得懂这个?”
齐谐模棱两可:“在普通人面前就略知一二,在行家面前就一窍不通。”
“那你给我这个普通人解释一下。”
“从操作主义的角度我不需要给你解释。”
“什么是操作主义。”丁隶问。
“怎样解释量子力学的概念,取决于我想通过解释达到什么目的,在你身上目的已经达成了,所以不需要再行解释。”
丁隶咚地倒在枕头上:“我知道你很厉害,但请照顾一下普通人的智力水平,使用我们能理解的表达方式。”
齐谐想了想,稍微躺过去一点,略低下声音说:“那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
“嗯。”丁隶换了个姿势正面看向他。
“保证不说。”齐谐盯着他的眼睛。
“以希波克拉底发誓。”丁隶扣起小拇指,“ fr revee .”
“听不懂。”
“撒谎遭雷劈。”丁隶翻译得信达雅。
“用不着。”齐谐将他举着的手拍下去,“你知道齐谐这名字的来历么?”
“知道。”丁隶背着高中课文,“齐谐者,志怪者也。《齐谐》是一本记录怪物的书。”
“也是也不是,那是双关语,‘齐谐’不止是一本书,还是一种妖怪的名字,而我就是这种妖怪。”
丁隶的眼神黯了一下,伸出手去拨了拨对方的额发:“你真的是妖怪吗?”
“原先不是,后来是了。”齐谐侧开脸躲掉他的手,“如同人类由‘初拥’就能变为吸血鬼,我也是经历一些事才变为了齐谐。可这不像初拥,它没有一个明确的仪式,而是一个无意为之的、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那是什么事?”丁隶问。
“志怪。”齐谐说,“十年前我还是个普通人类,不,精神病人类,那时我只能看见极少的怪物,于是就试着将它们一一记下。而后我偶然来到斋子,遇到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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