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是骗你的。”齐谐低下视线,“当时我以为没什么,过了几年才觉得那句话可能会对你造成暗示,进而影响到你的性取向。”
丁隶看着茶杯,拇指不自觉在透明的杯口上轻轻磨蹭:“那个基本是先天的,不至于被你一句话就改了。”
“我不这么认为。”齐谐说。
“那你呢。”丁隶停下了拇指的动作,抬起眼睛看他,“你的性取向是怎样。”
“我没有取向。”齐谐喝了一口茶,“我不准备和任何人发展关系,无论男女。”
“为什么。”丁隶不理解。
“君子之交淡如水。”齐谐用指背抹掉杯口的唇痕,“我不习惯和人走得太近,实话说这一阵子跟你住偶尔都极不舒服,感觉像是被侵扰了。”
丁隶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是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吗。”
“是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了。”
“担心什么?”
“担心我会和别人在一起。”齐谐又抿上一口茶,将杯子停在唇边,平静地说,“倘若这次归心堂的事情顺利结束,我就回去关掉斋子,想办法盘一个店面,像你说的那样做些小生意,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所以你不用有什么顾虑,尽管安心地经营自己的生活就好,什么时候想见面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就算是生理需求我也会像刚才那样替你解决。”
“那个不用了。”丁隶立刻说。
“是吗。”齐谐嘲笑他,“当心忍出毛病来。”
“那个我会自己解决的!”丁隶忿忿道。
齐谐摇着头叹了口气:“赶快找个姑娘成家吧,你也老大不小了。”
“不找。”丁隶丢出两个字。
“你不要意气用事。”齐谐伸手提起茶壶,替他续满了杯子,“其实你应该清楚,你对我的感觉只是一种执念,因为我说的那句话使你面临着两难的处境,要么强迫自己接受同性关系,要么就此不相往来。介于朋友间的感情你选择了前者,就开始对可能发生的性(防和谐)行为念念不忘,这个假想压抑了多年,才使你产生了情感上的错觉。”
“也许吧。”丁隶捧起温热的茶杯,“可那是真的也好,错觉也好,我对你的确有着超越朋友的感情,我没法装作它不存在。”
齐谐却莞尔:“朋友以上只是挚友罢了,你何必把它定义为爱情。”
一片薄荷在杯子里舒展开,安安静静地沉了下去。
“阿静。”丁隶终于开口,“我想像刚才那样再试一回。”
“早上才出院,过度伤身。”齐谐笑。
“两次而已。”丁隶沉声,“我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齐谐会意点点头,领着他走进卧室关好了房门,拉他坐在床沿上,自己站在对面。
丁隶抬头望着他。
“眼睛闭上。”齐谐轻轻说。
丁隶嗯一声关掉了视线,就感到耳际拂过一股热浪,接着一只手捧住了自己的侧脸,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印在唇上。
盛夏里散开薄荷的微凉。
丁隶睁开眼睛,看着俯身吻他的人渐渐站直。
那是一个女人。
雪青色襦裙下露出赤(防和谐)裸的脚尖,乌黑长发及腰,淡扫蛾眉,不施脂粉,左颊缀着一点泪痣,正微笑地弯起他熟悉的眼睛。
丁隶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女人毫不扭捏,自然大方地环上他的脖子。
“你叫什么名字?”丁隶贴着她耳边问。
“单名一个静字。”她的语调平和如常。
☆、南星号
最后一个案子,目的地西沙群岛。
午后三时,齐谐和丁隶整好行李,钱思宁和方寻也收拾妥当,张师傅将四人一车拉到机场。换票,过安检,登机,直飞海口。虽然在海南没有分部,归心堂也安排好了交通住宿,落地就有两辆轿车在等,直接把他们送到了星级宾馆的门口。
齐谐刷了房卡,推开门,就在玄关站住了。
背后的丁隶没明白意思,直到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一张双人床。
齐谐哼笑一声:“方寻干的好事吧。”
“我们要睡这吗,还是换个标间?”丁隶问他意见。
“那要看你了,你若睡得着就不必换,我无所谓。”
“那就睡这吧。”丁隶拉开柜子放下行李,转身要往外走。
“丁医生上哪儿去啊?”钱思宁抱着胳膊堵在门口。
“买烟。”丁隶大言不惭。
“这么点小事不必跑一趟了,等一下会有人送餐过来,想抽什么牌子言语一声,叫他们一起带来就是了。”
丁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了句黄鹤楼1916,然后把门关上了。
简单地吃了晚饭,他拆开烟盒叼出一根,觉得那味道还不如十七块一包的黄山。
齐谐坐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翻着文件。
“你还是吃点东西吧。”丁隶说。
“我不饿。”齐谐没抬头。
“不饿也得吃。”丁隶递去一双筷子。
齐谐不再推辞,将文件夹交换过去:“你看一下委托书。”
“你之前不是不让我看吗。”丁隶翻开一页。
“这次我们得走海路。”齐谐端起碗,“明天一早上船,到西沙群岛北礁附近折返,计划在船上住四天三夜。”
“有晕船药吗。”丁隶问得没底气。
“是大型游轮,不会晕的。”
丁隶看着海图上标出的航线:“我们这一趟是要干嘛?”
“重点在这。”齐谐指着几个红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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