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太皱眉:“那名片我没动过,还放在茶几上。”
“哦?这就有趣了。”谢宇说,“原来信息是从你那里被泄露出去的。”
“怎么可能。”她立即否认,“昨天你来过的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更没把你的手机号说出去!”
“我没有说是你‘本人’泄露的。”
“那到底什么意思。”她着急地追问。
谢宇细不可察地笑了一下:“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你家的客厅被人安装了监控。”
“什么?”朱太太不自觉地掩住了嘴。
“我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好了。”谢宇调低了车内的空调温度,“由于《槲寄生计划》涉及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因而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存在,所以在小说解谜之前,风铁被伪装成车祸暗杀了。为了防止有人调查此事,他们对朱家进行了24小时监控。而昨天,在我表明来意之时,他们就透过客厅里的监控盯上了我,并由名片上的手机号查出身份证号,追踪宾馆信息,最终制造了头版头条的爆炸案。”
谢宇说罢,指尖点住朱太太手中的报纸,毫不意外地欣赏着她震惊的神情。
“相信你已经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谢宇冷着脸道。
“那我该怎么办,谢警官!”朱太太紧张万分。
“我不是什么谢警官,只是一名普通的小说写手。”谢宇晃了晃警/察/证,“随便拨个办证电话都能做出的假货,可惜如果没有它,我很难获得你的信任。”
“你……”朱太太惊讶地瞪着他。
“想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些吗。”谢宇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前方,“于私,我和风铁在销量榜上竞争了四五年,多少培养出了一些对手的情谊,不希望他死得不明不白。于公,我不相信‘某些人’能只手遮天、永远封存住《槲寄生计划》的秘密。真相就是真相,绝不会被掩埋,事实如铁,总有昭然于世的一天。”
朱太太听罢,慢慢垂下了视线。
“看来这一套说辞足够动听。”谢宇观察着她的表情,“但很遗憾,那并不是我的真实想法,所以我不打算利用它来骗取你的合作,事实上这些调查只是出于个人兴趣,如果过程足够精彩,我还会把它写进小说。”谢宇一停,“和风铁所做的一样。”
——和风铁所做的一样。
八个字,换来朱太太长久的沉默。
“是息事宁人确保你们母女的正常生活,还是配合我的恶劣行径,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谢宇一拧钥匙,引擎轰地发动。
“如果真像你说的,家里已经被监控了,我们母女怎么还能有‘正常生活’……”朱太太缓缓道。
“你大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谢宇踩下油门,“他们不会有那么好的耐性,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撤销监控。”
“那是多久……”
“或许几天,或许数月,稍作忍耐换回后半生的安宁,这笔交易十分合算。”谢宇拐进快车道,“明哲保身是最容易的事,相比战乱和灾荒,这是个太容易生存的时代,只要愿意,每个人都可以靠舍弃一些东西,轻松地换来活下去的权利。”
朱太太抬起头看向前窗,许久问:“谢先生,你的家境很富裕吗。”
谢宇顿了一下:“可以这么说。”
“有一次……”朱太太扭头望向侧窗外,街景飞驰而退,“有一次朱海翻着《三城》跟我说,这个西境的生长环境一定十分优越,因为他的文章常会表达出一些非常理想化、近乎幼稚的观点。”
“是吗。”谢宇不做表态。
“朱海还说,他在生活中很可能十分严苛,对普通人表现出的软弱或怯懦,缺乏一些最基本的共感和同情。”
“这点没错。”谢宇爽快承认。
朱太太长久地望着窗外,车子迫近了住宅区的大门。
“不用让我考虑了。”她的眼睛静如止水、毫无波澜,“邪不胜正的情节只能出现在你们虚构的文字里,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侦探小说中为主角提供线索的路人甲,现在我能为朱海做的,也不是继承他未完的什么事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而是保护好我们唯一的女儿。”
谢宇在门前踩下刹车:“我很遗憾。”
“我不像你,我只是个普通人。”朱太太的右手停在车门把上,坚定地说,“和其他无数的普通人一样,明哲保身就是我们活下去的办法。”
“那么打扰了。”谢宇说罢,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外溢度
月园。
谢宇按下门铃,小桃热情地迎出来。
“院门的密码是789521。”小桃笑道,“齐先生说你可能要住上一阵子,还让我给你配了钥匙,如果家里没人你可以直接进来。”
谢宇走进院子,忽然想起什么:“密码是他设的吗。”
“是呀,搬进来那会儿我问齐先生设什么密码,他想了一会就说了这个。”
“789521……”谢宇低声念。
“您在想这串数字有什么涵义吗?”小桃问。
谢宇看她的表情:“你知道了。”
“我也是凑巧发现的,因为常常要记帐算账嘛。”小桃轻快地跳上台阶,“这串数字的涵义,其实就在计算器和电话的区别。”
计算器和电话?谢宇的脑中闪过两个物件,一瞬间抓住了二者的差异。
——排列顺序。计算器的123在下、789在上,电话则和院门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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