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邓国平,不知道!”对面不耐烦。
“打扰了。”卫远扬按掉挂机弹簧拨通下一个号码,不知第几次重复,“你好这里是交警队的,请问你认识邓国平吗。”
“这里是刑警队,怎讲!”
卫远扬一愣:“刑警队?”
“没错,你打这电话干什么!”对面态度恶劣。
“找人!”卫远扬理直气壮,“五号凌晨有个叫邓国平的出了事故,他死前报了这个号码。”
“那你亲自来一趟吧。”对面说完要挂。
“等等,你们几大队啊!”卫远扬赶紧叫住。
“还几大队?你耳朵被泥巴糊了啊!老子的声音都听不出!要来快来,不来我下班了!”
嘟地挂了。
丁隶看了看卫远扬:“你认识?”
“认识。”卫远扬扔了话筒,“我宿舍的。”
刑警五大队,法医科。
雷廷正抖着二郎腿看小说,抬眼一瞄来者,忽然哟了一声。
“这不是那谁吗。”雷法医一指,“丁丁丁——丁隶!”
对方眨眨眼,脸上一个问号。
“不记得了?我雷廷啊!”他一丢小说站起来,“交大医检的,我们还一块上过课呢!你后来好像去了协和吧,怎么样?这些年没见在哪发财呢?”
“没发财,医大附院心脏外科。”丁隶用握手掩饰脸盲症,“你在这里当法医?”
“活人我搞不定,只能来搞死人了。”雷廷收回手,转身在毛巾上擦了一下。
就这么一个动作让丁隶瞬间想起他是谁:洁癖严重,脾气暴躁,院足球队队长,一等奖学金包揽者,大五时做枪手被当场抓住,跟监考老师打了一架,成为他们那届唯一的肄业生。
“你刚才打的就是这个号码。”雷廷切断回忆,递来一只破手机。
“机主呢?”卫远扬问。
“隔壁躺着呢。”雷廷一撇大拇指,“何勇,男,52岁,前天早上被清洁工发现死在高架桥底下的树丛里。颅骨粉碎性骨折,头部挫裂创,颈椎3、4、5椎断裂,右侧锁骨粉碎性骨折,第7第8肋骨骨折,口中有酒精味,无中毒症状无坠落伤以外的致命伤,鉴定死因为高空坠落引致重度脑外伤。”
卫远扬十分无语:“你直说摔死的会少块肉吗。”
雷廷哼哼:“那显得我多不专业。”
“我能不能看一下尸体。”丁隶问。
“怎么,想转行了?”雷廷乐,一歪脑袋,“这边。”
☆、六度分隔
宽敞的停尸库中,日光灯管一跳、亮起,将整个房间照成阴蓝色,雷廷拉出冷柜的大抽屉剥开袋。
一具脑浆炸裂的男尸。
卫远扬全程站在一边,远眺着二人面不改色地摆弄尸体,问雷廷知不知道死者的坠桥原因。
“监控显示他是半夜一个人爬到桥上的,手上还拎了瓶酒,初步推断为自杀。”雷廷说。
“他和邓国平有什么关系。”卫远扬掩着口鼻。
“你问我我问谁,我是法医又不是警察。”雷廷莫名其妙,“你现在就两个办法:一是摸排一下邓国平的社会关系人,看他们知不知道有个何勇,二是反过来,看何勇那边认不认识邓国平。”
“你这不是废话吗!”卫远扬呛回去,“我就是在问你怎么联系何勇那边的人。”
“你问了吗?你问了吗!你刚才问的是这个吗!”雷廷得理不饶人。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卫远扬摆手休战。
“狗咬吕洞宾!”雷廷叨咕。
“一嘴毛!”卫远扬接腔。
雷廷踹他:“滚去找郭副队吧,这案子是他负责的。”
卫远扬哦一声老实出去了。
“你那个伤给我看一下。”雷廷呲地拉上敛尸袋。
“我?”丁隶站住。
“就你。”雷廷关上冷柜,脱了一次性手套。
丁隶犹豫片刻撩起了上衣,对方的手刚刚碰到那块淤青,他就吃痛地嘶了一声。
“不至于吧,挺典型的软组织挫伤啊。”雷廷不服气地又按了两下,“你这是不是癔症性疼痛,最近有没有失眠多梦焦虑抑郁?”
“我没抑郁。”丁隶迅速拉下衣服,结束了粗暴的触诊。
“我说你就是脾气太好了!”雷廷哼哼,“这要是换了我,绝对给那龟儿子当场一顿揍,确保神清气爽睡得香!”
“算了,毕竟人家亲哥哥死在我的手上。”
“什么叫死在你手上!那人明明是死于车祸,你跟肇事司机抢什么功。”雷廷往解剖台上一靠,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扔给他。
“谢了。”丁隶抽出一根。
雷廷拿打火机替二人点了,忽然说:“你大学的时候好像不抽烟吧。”
丁隶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怎么不知道啊。”雷廷哈一口烟,“我跟薛明希一个班的,以前见过你在外头等她下课,我当时就想这哥们等人怎么不抽烟,肯定是不会。”
“你和明希同班?”丁隶笑说,“世界真小。”
“哎对!我刚才看的那本小说就讲了‘小世界理论’,说你跟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最多只隔着五个有私交的人,又叫六度分隔理论。”
“怎么讲?”丁隶兴起地追问。
雷廷抽了口烟回忆道:“故事说一个搞社会学的变态教授吃饱了撑的,设计了一个杀人接力游戏。他先随便绑架了一个小孩,往他家寄了封匿名信说‘这是我的报复’,孩子他爸琢磨了半天,以为是某个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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