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天策府的人,嗜马如命,更有为马倾家荡产之人,她想的很简单,终点亦是□□。
山中不知岁,叶青萝每月寄书三封,一封给家中老父母,一封给本家,一封给远在洛阳的天策府,这个习惯雷打不动地持续了两年。
两年后,即叶青萝初识李长风的第四年半,叶青萝马厩里莫名丢失了一匹最骁勇矫健、壮实修长的里飞沙。
当初为了捕捉驯服这匹里飞沙,可以说是耗费了叶青萝许多心思,甚至差点死在悬崖断壁之下。唯有这样的稀世名马才能引起天下爱马之士的趋之若鹜。她本只需要等待,等待时机——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丢了里飞沙,令叶青萝一阵兵荒马乱,使得原本的打算被破坏。
她居住的地方很隐晦,两年多来从未被人发现,纵是在苍山洱海的盗马贼最猖狂肆虐的时候,她的居住地也安然无恙。这次里飞沙被丢,她着急又气恼,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回里飞沙。
这两年来她一直用最好的皇竹草饲养着里飞沙,也不知是不是在挖马草的时候泄露了行迹,才有了这场无妄之灾。
叶青萝换上一身朴素劲装,拿着防身用的棍子小心翼翼在苍山洱海广袤的土地上搜寻着,如此八、九天后,她心内的侥幸慢慢转为绝望。
这一日,她搜寻完马后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苍山洱海是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地方,山高耸入云,大川奔流,有些地方唯有坐船才能抵达。
她看着不同地区下的相同的蓝天,白云,绿草,河流,大树,高山……明明是一样的品种,然一方山水有一方风情,环境熏人。
“里飞沙没了……”叶青萝垂头抱着自己的膝盖,一双眼空洞无神。阳光射过形状各异的云朵,在地上投射出生龙活虎的影子。一切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天意如此,是天意么……?”叶青萝喃喃自问着,更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远望去,是初生婴儿。
人定胜天是一种假设论,谁能知道“人定胜天”不是命运必然的安排呢?她忍不住额头抵着膝盖苦涩落泪,莫大的绝望笼罩着她,无能为力,素手无策,远方的明灯失去了光亮,世界一片黑暗。
“李长风……李长风……李长风……”一声声的呼唤从她口中倾泻,旧时的记忆早已模糊,她开始怀疑,一切只是她的臆测。从来就没有过里飞沙,从来就没有过李长风这个人,黄粱美梦,一朝破灭。
直到夜幕降临,星河将夜空占为己有,她保持着头抵着膝盖的姿势一动不动,幻想自己已变成了一座岩石。
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突然,背后有嘶鸣声传来,叶青萝沉浸在深厚的绝望中无法自拔,待到她察觉身后有人之时,躯体猛的一僵,脸顺势在膝盖上一抹,暗暗提高了警惕。
随着不间断的嘶鸣声,她的警惕心逐渐被疑惑取代。有星无月的夜晚照不亮四周景色,双方僵持了片刻,叶青萝的警惕心渐渐放下。
她并未从身后之人的身上感觉到恶意,只是夜深人静,还是小心为上。为了家中好父母着想,这条命也得看顾仔细。
叶青萝挺直上半身,牵动全身的动作惹得腿猛的一酸,难以言喻的酸麻感令她低呼出声。她皱紧了眉忍耐着那股不适之感。身后的人忍不住向她靠近了几步。麻烦,她在心里懊恼道,夜色如浓稠的墨砚,遮盖了两人。
身后的人牵着马,若不是风撩拨着草,他急促的呼吸早已暴露。
缓了半柱香之后,腿上的酸麻感这才消去。叶青萝松了口气,也不理身后之人,拍了拍身上粘到的草屑,挑了个方向漫无目的行走。身后之人随即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几米的距离,叶青萝心跳如雷,神色紧张,双眸中盛满了焦急与惶然,到了后来,她的手、唇皆不受控制的在颤抖。走了不知多久,叶青萝忍无可忍,急急忙忙甩了轻功从身后之人视线中消失,徒留那人欲言又止的孑然身影。
这一夜,无人能眠。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默默。
☆、醉卧沙场此人间(下)
次日,鸟雀啁啾,风轻云净,又是一日好天气。屋外有人牵马而立,褪去了青涩面庞的男人此刻抿着唇,半举着的右手虚拢着,似要敲门又不似。他自天拂晓时便牵了马从那雾的最深处行来,带着挥散不去的忧愁与忐忑,昨夜因一时的难以启齿导致错过了与人重聚的最佳机会,看着人消失在眼前,他心如刀割。
他——李长风看着紧闭的木门,想要敲门的右手抬起,放下,抬起,放下,即使是征战沙场的将军,面对儿女情长之时,亦是心中无底。莫要沾染情爱啊,情爱毁人,令静者发狂,令强者脆弱,让无数人心碎……!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李长风攥紧了右手,猛吸气大张了眼,抬手对着木门猛锤。那架势,仿佛不是在捶门,是在锤这多年来被阻隔的距离与一层摸不到看不到的墙壁。
叶青萝僵坐在床沿,攥着衣角的双手青筋暴露,她心内焦灼,心中大喊去开门,去开门,双腿却沉如千斤重石,一动不动。身体不愿遵从她的想法,真奇妙,她额头出了薄薄的冷汗,狭小的脑袋里竟冒出了各种奇异的想法,真奇妙,她分神思考着身体不愿顺从的原因,一双眼盯着不远处的门,选择性逃避了本心的追求。
门外,李长风锤了一会儿门,突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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