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早就消失了踪影,颜鄠低声呢喃:“好冷。”
不知道怎么回事,颜鄠望着漫天飞雪,鼻子一酸有些想哭。
“哈哈……哈哈哈……”空中传来清亮的笑声,透着发自内心的喜悦,声音单纯,没有一丝瑕疵。
“小丫头,我真拿你没办法。”男人的声音透着无奈和宠溺,听着男人掷地有声的话语,似乎可以想象到男人面目疏朗,声姿高畅。
男人口中的小丫头,听来大约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笑声还在持续,清脆悦耳。
颜鄠听到声音时心下一惊,扭头看看,却发现四下无人,包括高高的屋脊上,也未见那位清瘦男子的身影。
从声音可以听出,刚才说话的男子和那夜在屋脊上对月当歌的是同一人。可是,这同一人却也有着巨大的反差。今天听来丰神俊朗意气风发的男子,哪是那夜独自买醉半死不活的模样。内心愁苦至极的时候,那是举杯销愁愁更愁啊。
颜鄠仿佛可以看见欢笑着的少女,在长灵殿前快乐得像只鸟儿一样,飞快地旋转,跳跃。她一定不曾看过衰败的废墟,不曾踏过枯萎的花圃,不曾体味过一丝一毫的人间疾苦。她听见的,看见的,是漫山遍野的山茶花和杜鹃争奇斗艳,花开时有着玄妙的天外来音,风是清新舒畅的,雪是洁白无瑕的,一切的一切都纯洁美妙得无可挑剔。她回头的时候,总有那个男子含着浅笑的凝望。那时的长灵殿,充满了欢声笑语,丝竹佳酿。
当所有声音陡然消失的时候,颜鄠已经泣不成声了。
那位男子的声音在颜鄠心里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一字一句都在她心里斫出伤痕。她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怪,那个男子到底是谁呢?她想不出答案,却觉得他们好像很相爱,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在恍惚之中,看见那个少女有一张和自己长得一样却年轻许多的脸。
颜鄠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还要上班,颜鄠逼自己打起精神,洗漱干净,用化妆品遮去了脸上的憔悴。
收拾好发现时间有些晚,于是颜鄠嘴里叼了一块吐司就准备飞奔下楼。
准备反手锁上门的时候,颜鄠怔住了,停顿了一下立刻转身回去。
那根从云南带回来的红翎还好端端地插在电视柜上的花瓶里。颜鄠一直没管过那根红翎,翎羽还跟拿回来时一样光亮,一点灰尘也没落,忍从旁边走过的时候带起的一阵风还会让翎羽的细绒微微飘动。
一定是这个,连专业人士都看不出原本是什么东西的物件,从拿回来那天就怪事不断,明明看上去那么正气,可发生的事却十分邪门。
颜鄠将翎羽从花瓶里抽出来,快步下楼,都没直接扔在楼下的垃圾桶,而是扔上了小区后门正在进行回收工作的垃圾车。
颜鄠看着垃圾车远去,才快步赶去上班。
没错,这是颜鄠有生以来第一次萌生出了逃避的念头。
☆、魍魉夜(1)
1.
林碧谙坐在办公桌前,手指点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打着节拍,思绪早就已经飞远了。
林昱铮从向林碧谙报告完一切就被晾在那里,站在桌子前面,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本本分分站在那里等林碧谙的下一步动作。
南海那边没什么动静,海军的巡航紧锣密鼓,海上倒是风平浪静,一点事都没有。但是军方丝毫不敢放松,之前四次怪事出现得毫无征兆,消失得又很干净,时间间隔也完全没有规律可循,军方不得不始终保持警惕防止有任何问题出现。同时,林昱铮让人紧盯的东海、渤海、黄海和日本海,也没什么动静。这事急不得,对方已经蛰伏一年之久,再拖个一年半载也是未可知,但是精神又完全不能放松,林昱铮觉得压力很大。这时候的平静,反而更让人觉得心里发毛,四境八荒看似一片安乐祥和歌舞升平,危险、阴谋,不是不存在,只是你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要能直面它,就有机会找到破绽,真正可怕的,就是那种根本看不到的。它可能潜藏在任何角落,任何你发现不了的阴暗缝隙里,贪婪地盯着你,觊觎着你,你却浑然不知。
林昱铮觉得自己的境遇简直惨淡,累死累活的,却是始终吃力不讨好。果然大事不是那么容易干的。
就在这时,林碧谙悠悠地开口说:“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林昱铮有些发愣,他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林碧谙的觉悟,他也好想学颜鄠他们叫一声大神了。因为他一直以来就对林碧谙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种感情在此时又得到了升华。
“什么?”林昱铮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林碧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什么,一时兴起背一下课文。”
见林昱铮一脸迷惑,林碧谙又露出了那种狡黠的令人难以琢磨的笑意。
林碧谙直直地注视着林昱铮的眼睛,说:“任重而道远啊。”
林昱铮重重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林碧谙接着问:“道教呢?和海军方面搭上了吗?”
“这个进展也不太顺利,毕竟军方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确实已经有人提议尝试和道家合作,但是毕竟是少数,提议难以通过。所以那位掌门打算自己先找原因,最后找出点真凭实据,直接摆给海军方面看。”林昱铮无奈地说道。
对于这个结果林碧谙不是很意外,他根本就没想着这事能够一帆风顺。本来嘛,军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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