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生低下头,用手抹了一把脸,笑着道:“你觉得,我需要你的保护吗?”他深吸了一口气,探身凑近狄淮泽,让他可以看清楚自己果决的眼眸:“你听清楚了,我……不爱你,我方兰生,从来没有爱过你狄淮泽。”
此话说完,他挣开狄淮泽的禁锢,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冰冷目光回望着他。
“好……你好……我记住你的话了。”狄淮泽双手握拳,忿忿地咬着牙关,怒而转身摔门离去。
兰生静静地坐在病床上,只听耳边的脚步声消失,他才脱力一般瘫靠在了床头,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狄淮泽,我方兰生肆意妄为倔强任性,但我心中也有自己固守的执念。你说我为恩义二字,我却说我为的是自己的良心。因此,我不爱你。’
……
……
‘我,不能爱你!’
…………………………
在小楼做好了午餐,陵越驱车来到惠济医院。自从那日事发之后,云溪就一直住院接受着最好的治疗。只是他这次受的伤原本就在上次枪伤的伤口附近,致使情况更加严重。陵越拜托宁致远对专门负责的医生三令五申,要求云溪必须全部康复以后才可以出院。
于是,因为无法自由活动而陷入焦躁的师弟就将全部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始作俑者的身上。
“我不吃。”云溪板着脸将送到嘴边的勺子推开。
陵越耐心十足,温柔地道:“医生说你上次受伤以后还没有恢复就又再次受伤,一定要好好休养,补补身体。”说着,他把勺子里的鸡汤喝了,又从碗里舀了一勺,“师兄没有放生姜,你不是不喜欢吗?快喝吧,一会儿凉了还要重新热。”
云溪皱着眉望着他,一副完全无法沟通的样子,“我都说我不吃了,而且……”他顿了一下,瞄了眼被陵越用过的勺子,“谁要用你用过的东西,脏死了。”
陵越脸上的笑容僵住,他凝望着倔强不肯与自己对视的男人半晌,眼中光芒闪了又闪,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
“云溪。”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双手撑着病床靠过去。
“干嘛?”被唤到的人下意识地转过身。
下一刻,嘴唇就被一个温暖的唇瓣含在了口中。趁着他大脑一片空白的时机,陵越直接霸道地攻城略地,柔软的舌尖舔舐着对方的每一寸湿热的内壁。怔愣了一下,云溪立刻反应了过来,双手抵着对方的肩膀就拼命想要挣脱。可陵越哪里会让他如愿,手臂紧紧地将他箍在怀中,舌头侵入的更深,捉住对方惊慌逃窜的舌尖,吮吸了起来。
“唔唔……”云溪左右晃动想要躲开对方的亲吻。
嫌他抗拒的力量有点碍事,陵越用一只手捉住他的双腕,扣在背后。另一只手托住了他的下巴,贪婪地吮吸着口中的绵软,放任自己霸道的舌头,在他柔软的口中横扫一气。
云溪被他这样吻着,只觉得浑身气息不定,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没多久就失去了抵抗的力量,软软地靠在了陵越的怀中。感觉到对方的顺服,陵越才松开他的口,却情潮未定的将亲吻转移到对方精致的五官上。高挺的鼻梁,潮红的面颊,俊逸的眉宇,清透的眼眸。
“云溪……屠苏……”陵越将最后一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你知道吗?师兄真的很想你。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时间可以回到小时候,你还是那个跟在我身边乖顺懂事的小师弟,不会这么冷漠,不会逃避我。”
云溪被他抱着,目光随着他的话开始放空。脑海中每一条清晰的记忆线都在提醒着他曾经的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是怎样的深爱着对方。每一次百里屠苏从身后望着陵越的目光,都带着让人心跳不止的恋慕和崇拜。
那是百里屠苏……还是韩云溪?!
云溪紧紧闭上眼睛,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
沉默了良久,他才从干涩的喉口发出一个声音。
陵越迎上他的目光,漆黑如水晶的眼眸,依然满满都是对自己的宠爱和纵容。云溪不敢去迎视,他知道那并不是属于他的,这个人看到的,是他心里的百里屠苏。
“我不是百里屠苏,我变不成他。韩云溪生性冷漠,对任何人都亲近不起来。你就算对我投注再多的期望,我也变不成原来的那个人。”云溪抑制不住内心的急躁,只觉得胸口一阵揪紧的疼痛。
谁也不知道,就算是一个灵魂中分离出来的另一个性格,可他有多么厌恶那个百里屠苏。温顺听话,他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关爱。安逸尘可以为了保住他杀人的秘密,忍受宁家的威胁放弃宁致远;致远为了他忍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可依然将他视为最重要的朋友。冷漠的紫胤都可以为了他放弃和云天河的团聚,接受宁氏的指派重回陆战队支撑军部的势力。
更不要说眼前这个男人,他的温柔,他的深情,他的纵容,他的一切付出,都是为了百里屠苏。
这些……和他韩云溪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溪。”陵越抬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嘛?我喊的,一直都是云溪。”
面前的男人一愣,带着困扰和疑惑的目光看着他。陵越莞尔,他这个任性倔强的情人大概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和他口中那个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的人,有多么像。
“云溪就是屠苏,屠苏就是云溪。我心里,从来没有将他们当做两个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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