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黎黑着脸一巴掌拍上白蕴的头,“屁啊!他伤的是手臂!”
“哦哦,早说嘛,害得我还以为……”白蕴还要絮叨,褚黎毫不留情地再一巴掌,世界安静了。
白蕴一边查看伤势一边惊叹,“这插得可够深的啊,这小屁孩跟人有血海深仇啊,人这么虐待他。哎,好像包扎过,不是新伤,怎么没有缝合呢?”
白蕴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我知道了,你一定被绑票了对不对?歹徒让你对着电话叫,你不肯,他们就狠狠地刺伤了你的身体……你真是太可怜了……”
白蕴满是同情地看着没了意识的景飞,转过身拽过就近的东西擦了眼泪,顺带擤了把鼻涕,继续哭,“小同学啊……”
“白蕴!”褚黎黑了脸看着自己被糟蹋了的衣服。
白蕴的哭声戛然而止。
蒋霄只是跪在床下,定定地看着脸色白的透明的景飞。
景飞,你看,你费尽心思到了他家,他却并不在意你的伤势。他还有心情跟朋友插科打诨,说笑谈天。景飞,你难受么?
白蕴瞅了一眼蒋霄,接下来的时间里安静地替景飞缝合了伤口。
然后把褚黎拽了出去。
“他是你找的新伴儿?”白蕴八卦兮兮地问。
“不是,我学生。”褚黎道。
“那他怎么受了伤,还躺你床上,边上跪着的那尊神又是谁啊?”白蕴眼睛往屋里扫。
“不知道,我带他回来的,我学生。”
“啊……哦。”白蕴慢慢地反应了过来,又嘿嘿地笑了,拐了一下褚黎,“那床上的小孩对你挺重要吧,能让你带进这屋里的人可不多,更何况还那么着急找我……”
褚黎皱着眉头看他一眼,“你把我当什么人?当年……我怎么可能还会喜欢别人?”
白蕴一怔,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这是……要守活寡?不喜欢别人……你说真的……”
“嗯。”褚黎道。
白蕴手紧了紧,有些忧心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那他喜欢你么?”
褚黎有些奇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感觉。”白蕴笑了笑,然后吐出了两个很不符合他形象的词。
褚黎顿了顿,“我只会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已经死了。”
白蕴呼吸一窒,褚黎身上淡漠中隐藏的那股哀伤的气息已经让他再也不能问下去。
☆、伤口
白蕴给杜枫打了个电话。
两人在电话两头沉默了很久,然后杜枫哭了,白蕴也憋不住,也哭了一通。
这两大男人,都奔三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一股股地往外涌。
然后两个人都给另外一个人打了个电话。
那是他们□□的最后一人——谷谌。
谷谌听他们一哭,脸都黑了。挂了十八次电话,杜枫和白蕴又打了十九次,才把话断断续续说了个明白。
谷谌觉得杜枫和白蕴简直就是傻缺。褚黎也是傻缺。
“别人事儿你俩掺和啥?啊!吃饱了撑的是不是?首先说你,杜枫,你妈每次找不到你就他妈的给我打电话,你他妈的还是个孩子啊,轮天的不吃奶就要死了!你啥时候把自己家事处理好了,把你那奶彻底断了,再他妈的掺和褚黎的事儿!再说你,白蕴,你就在妇产医院待久了吧,这么有母性的光辉,你成天啊跟娘们似的您见了您婆娘你硬的起来么?啊!你赶紧的把自己从妇产医院弄出来,别跟里面跟一群老娘们抢生意,你这么老大了有意思么?嗯?”
杜枫和白蕴很惊悚地挂了电话,早忘了哭。
褚黎被这丫骂得也够呛。
不过褚黎接了电话就把手机扔在了阳台上,又关了门,任由它响了几分钟,再拿过来听。虽然也还是冲击强烈,但到底只剩下垫底的几句了。
大体的意思是褚黎你个傻缺!你他妈的就是个傻缺!大傻缺!
要搁旁人,褚黎早就抽过去了。
可惜四个人当中,谷谌其实关系跟他最近。上一辈总是留下许多不明不白的关系留给下一代作孽,大抵就有那么些酒肉朋友是从小一起尿大的。
白蕴、杜枫都是高中时候结交的。
那时候褚黎有才,杜枫有貌,白蕴有钱,谷谌有范儿。
端的是四大公子,分外吃香。
谁承想褚黎当了个破老师,杜枫还没正经谈上恋爱,白蕴倒是结婚了但家底也抖空了,谷谌还养成了毒舌,张口闭口你他妈的。
现在把过去养成了花白老母猪,送给未来宰了。
谷谌大约是抽风了。褚黎这么想着,也没多想。要跟谷谌多想,非得气死不行。
褚黎从阳台上绕到厨房,做了两碗面,然后进了卧室。
今天的事儿一件套一件,让他的精神非常疲惫,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紧张过了。
蒋霄跪在床边,他可能只是为了看得更近些,但褚黎却皱了一下眉头。他不刻意看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蒋霄的存在感。
“去吃饭吧。”
蒋霄并不迟疑地起身,就往餐厅走。
褚黎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蒋霄会说没胃口或者等景飞醒了再吃。
这一个两个都不是正常人。
褚黎在床边坐下来,斜着眼看床上的景飞。
这两个比,还是这个病得更厉害。
手上也不知怎么弄得伤,竟然谁也不说。估计被周帆撞得那一下就是撞到左臂了,怪不得蒋霄要急。被他罚跑步,不跟他说受伤了不能跑,竟然说跑了会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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