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就这样爆发在赵小宝的耳边。
赵小宝垂着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偷瞄着赵鑫。因为不敢抬头,只瞄见他老子那双穿着军用靴子的笔直的长腿。耳边貌似还有咔擦擦的,骨头碎裂的声音,赵小宝按照刚才那一脚的力度推测着廖阎的肋骨断了几根,幸灾乐祸起来。
廖阎这时候连呻/吟的气力都提不起来了,眯着眼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只一心祈祷着赵鑫不要再补上一脚。刚刚那一脚,让廖阎只有一个感觉,就是自己估摸着是要废了。废了没啥,他还想留自己一条狗命呢。
所以,千万别再补上一脚。
廖阎闭着眼,假装晕了过去。
而赵鑫,把廖阎踢飞之后,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他现在正专注而认真地看着他家小孩呢。
“爸……”赵小宝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在他老子面前,他着实不敢造次。
赵鑫没应。
只听啪地一声,赵鑫已经把腰间的皮带抽了出来。
赵小宝听见这熟悉的音儿,头立马抬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他老子要抽他了,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瞪着,嘴巴不服气地微微嘟起。就这样背着手站在他老子跟前,纹丝不动,眼里有怵,但就是不跑。
赵鑫握着皮带,在自己的手心上抽了两下,噼啪两声。面对他家的小孩,他素来冷冽的唇角柔和地弯了下来,“这回怎么不跑了?”
“跑不动了。”赵小宝很诚实地回答,“疼……”疼说的是他身上疼,他被廖阎抽了几十下。说不疼那是假的。要不然早在他老子抽皮带那一会儿功夫他就跑了。
从小到大,他老子对着他抽皮带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完,他哪回不是撒腿跑得比兔子还欢。可这回,他真的跑不动了,连走两步路都疼得倒抽气。
“爸……”赵小宝见赵鑫态度没有软化,颤抖着嗓音道,“真的疼,衬衫都沾到肉里面了,后背黏糊糊的。”
明知小孩在装可怜,赵鑫仍是不忍心。小孩被外人欺负了,说明他这个老子没当好。加上赵小宝身上还有伤,他也下不去手。
到最后,赵鑫只得叹了口气,牵着他家小孩的手先去医院。
一路上,赵小宝就趴在赵鑫腿上撒娇,因为后背和屁股都受了伤,他这么趴着舒服,而且他老子的大腿真的很好抱。他自知犯了错,这也算是变相地讨好赵鑫,趴在赵鑫的大腿上絮叨起来,“爸,你不知道,苟小小那傻逼前些天去镶了一颗金牙,土的掉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座煤山里跑出来的暴发户呢。”
“还有,咱家狗蛋最近有些暴躁,每到晚上就叫个不停。也不知道要搞哪样,等会儿回家你看看。是不是它想你了啊?”说着,赵小宝自己没忍住先笑了出来。
赵鑫也没戳穿赵小宝的小把戏。
狗蛋是赵鑫捡来的一只狗,成年了,正是发情期。所以,不是想赵鑫了,是想小母狗了呢。
赵小宝这小坏蛋就是不怀好意。
接下来,赵小宝又说了一些其他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赵鑫偶尔应一声,或者一言不发,只听着怀里的小孩说着。
赵小宝几乎把他这几天吃了几个包子,喝了几杯牛奶都汇报给他老子了,却独独没提过成景。
他不提,赵鑫也不提。
父子二人就这样刻意地回避了有关成景的话题。
等到了医院,赵小宝跟着医护人员进去清理伤口。
小孩扭扭捏捏地站在门口跟他老子商量,“爸,你能不能别进去了。”
“嗯?”赵鑫看着小孩那张别扭的脸,转瞬明白过来,“好,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等着你。”
赵小宝得到了应允,才松了一口气,走进诊室,小心地把门关上,锁好。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外面检查了一遍赵小宝的伤口,说道,“伤口有点儿深了。而且衣服都粘在肉里了。要不给你打一针麻醉吧?”
“不打麻醉,打麻醉要变成傻逼的。”赵小宝头摇的像拨浪鼓,而后很坚定,很爷们地对着医生道,“你直接来吧!我一大老爷们,还能怕这点儿疼吗?啊……!!!”话都没说完,医生就动手了,剪掉了外套,拿着镊子慢条斯理地挑着粘在肉里面的衬衣的碎料。疼得赵小宝不顾形象地叫了起来。
“啊……”
叫声回响在诊室里,余音绕梁,而后蔓延到走廊里。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走错了科室,走进了妇产科呢。
毫不夸张地说,赵小宝叫的绝不比生孩子的准妈妈声音小。这小孩打小没受过这么大的罪,要不是怕丢人,金豆豆都要落一地了。就是为了不丢他老子的人,才硬是忍着,流了一头的汗,却硬是一滴泪没掉。
就是眼眶红得不像话。
外面候着的赵鑫,听着里面赵小宝凄厉的叫声,放在诊室门把手上的手指都有些微的颤动。
心疼啊。
他家小孩,真心是被他捧大的。
在没赵小宝之前,赵鑫一直以为自己会跟爷爷,跟父亲一样,教育孩子,用的依旧是军事化的政策,硬着来。小孩嘛,不打不成材。有道是严师出高徒。所以,小孩绝对不能惯,不能宠,不能捧。
结果,赵鑫发现自己完全颠覆了赵家前两代人的教育方法。本以为这么着,也能把孩子教好。
毕竟在这之前,他家小孩是人人夸,人人羡的。
但现在,赵鑫不再这么认为了。他回想起来,在他走进包房时,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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