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严仲宽失去了女儿和儿子,就是身子骨再硬朗,怕也会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难以撑得下去。
夜洛尘看了一眼昔日还一起在战场上英姿勃发的先锋将军,如今落得今日下场,心中亦是不由一寒。
“王爷,这位姑娘可就是前来……”严仲宽看了眼风千雪,后面“剖腹”两个字,他都无法说得出来。虽然,她要剖的,已经不是他的烟儿。他几乎是用后半生的仕途,来交换了女儿的身体。
夜洛尘点头,“是的,她称无名,人们亦是叫她无名姑娘。”
严仲宽摆了摆手,“去吧!她就在冰室里。”言罢,他又转身坐回灵堂,继续守护他那未出嫁就仙逝的女儿的棺木身旁。
风千雪和花天佑都朝冰室的入口走去,夜洛尘替她提着木盒,也尾随其后。家丁走在最前,穿过暗黑亢长的通道,不一会,他们就到了冰室门口。
沉重的铁锁骤然打开,家丁用力的把门往里面一推,一股寒气扑了过来。
“今早老爷已经把冰室的温度调低一些了。不过如果两位还是嫌冷,小的们会让人送来一些棉袄。”那家丁如是说。
“不用,你们把那丫鬟拉到这外面来吧,她本是中了寒毒而亡,就算不入冰室,尸身也不会腐坏的。”风千雪说着已经将身子转过一旁,并未打算进去。
那家丁犹豫了下,然后点头,再跑到外面呼多了几个帮手,然后回来一起将那丫鬟的尸身抬了出来,还找了一张硬床将其放置于上。
“多找几个灯把周围照亮,否则我怎么验尸?灯越多越好,这样才不会照出影子,阻碍我剖查内脏。”
她又提了要求,可最后的那四个字,着实让外行的人听了心中寒毛纷纷竖起。
那些家丁又照话做了,不一会,本来暗黑的通道瞬间变得透亮。风千雪让他们将灯逐一挂在天顶,弄好之后,这才让众人退下。于是此刻,也就剩她、夜洛尘和迦兰太子花天佑立在那里。
“师兄,木盒可以打开了。”她喊了一声。
夜洛尘将木盒放在地上,先打开了第一层,将那手套取出递去。
风千雪纤手灵巧的穿入,扯紧。夜洛尘也从袖袋中取出自己多留的一副手套,戴在手上。
“递剪子来吧,可以开始了。”风千雪朝他伸出一掌向上摊开,已在等待。
他们配合得还算默契,有时候不用风千雪多说什么,夜洛尘已经将她要的东西递上去了。而那第二层的两个形状奇怪的东西,风千雪竟是用来撑开肚皮用的,并还能让它们保持着一直撑开的姿势,这倒是让夜洛尘和花天佑看得心中寒风扫过。
这一刻,花天佑的目光已不再单纯的落在她那半遮的面上,只见她动作极为麻利,下手毫不犹豫,就好像杀猪一般……
他突然对她起了一丝敬佩之意,换做以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纤纤弱女子面对这样的场面竟能如此淡定,好像在她手中的不是原本活生的躯体,而是一个普通的人形模具。
“师兄你看,她的五脏真的全都冻僵在一起,硬得几乎无法分开,就连表面,都还结了一层薄冰呢!”说着她将一根银针往里插了一下,很快,银针头端泛紫变黑。这果然是一种剧毒。
“嗯,和我们预想的并不差分毫。”夜洛尘点一点头,鼓励的看她。
花天佑凝神细看,俊眉不由拧成一团。没想这丫鬟身中之毒,果真如传说般罕见,这南陵国内,奇闻异事还真是不少。他真真有些感兴趣了。
“怎样,殿下可见过此毒?”风千雪忽然转过脸问。
他又看了看她,摇头,“不曾见过,我们迦兰也没有类似这样的毒。想来这种毒确实不会出自正义之教,中毒症状如此惨烈,除了邪教,也不会有人能制出这样的毒来。”
时间又过了一阵,风千雪本打算将那尸身重新缝上,突然她手中的细刀像是碰到了什么,她微微低头,眼眸顿时闪了起来。于是,她用手中的细刀,在那小小割了一圈,将里面的东西取出装在银碗里。
“无名姑娘这是要拿回去么?”花天佑又忍不住问到。
风千雪一边接过夜洛尘递来的洁净手帕,一边抹着额上的汗,头顶那些灯盏真是将她照得快要晕了。
“是要拿回去再仔细分析成分,这里缺少一些工具,而且太闷。”她收回喜悦之色,有些受不了煤油灯的味道,快速的脱掉手套,用一事先准备的白布将需要的和不要的东西分别包好。
果真是闷,就连脸上那层薄薄的面皮,都有要撕开透气的冲动。
风千雪一时忍不住,将面纱轻轻撩开一角,用那擦汗的手帕在面上抹了一下。忽然,那薄薄的面皮像是被微湿的手帕粘住,想要收手的时候,那面皮总觉得像是要松开。
“无名姑娘既然感到如此闷热,不如就摘下面纱透透气吧?这里想必也不是无名姑娘的家乡,也不会有人介怀那个风俗。再说,本殿下也早就目睹真容……”花天佑的视线,在她开始抹汗的时候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自然是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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