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事我也不活了。林蔚然回想起自己刚才的念头,不禁愕然。怎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武侠啊。可千钧一发之际,他真是这么想的。
他进省院就睡沈秦天的床,这不是缘分么。然后两个人又相处很好,一起聊天一起练功一起养玉一起看月亮,他从来没有和谁这么要好过。况且和沈秦天性情相投,这半年时光他过得格外开心。
刚才看见吊扇打下来,林蔚然除了慌张害怕,还有剧烈的不舍。在他扑住沈秦天的瞬间他才踏实了。
我不会让你在另一个世界孤单。
林蔚然想起这几天热播的那部电视剧,昨天午饭放到男主角在接住被姨太太从别墅二楼推下的女主角时,就是这么说的。刘阳兵听完这句台词直接低头说假牙给酸掉了快帮我找找。
要是能预知第二天的自己也是这么想的,那林蔚然昨天是不会边笑刘阳兵边承认这男主角有点肉麻的。原来事到临头自己也一样肉麻。
沈秦天见几厘米之外的林蔚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皮一只内双一只外双,由于距离太近,他黑黑的眼珠有点斗鸡眼了。
不想忍也忍不住了。沈秦天心里一动,准备环住林蔚然的腰,然后来一个吻。
沈大帅的初.吻送出去了?没有,慢了一步!沈秦天的手臂都还没抬呢,林蔚然猛地站了起来。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了七八分钟,林蔚然还是面对着练功房的窗玻璃,一言不发。
沈秦天看得出林蔚然在努力调整气息,学戏的人要是不会控制气息,几个武打动作下来就耸着肩大口喘粗气,那真是一点艺术之美都谈不上了。
只是,前几天看他演的西门庆和武松大战,打斗那么激烈,都没见他喘成这样。
难道我刚才的心思被你看穿了?你是生气还是咋的,给句话嘛。
自从沈秦天决定主动开始,他早就设想过事情挑破后,林蔚然的各种反应。高兴、恶心、发怒,甚至揍自己一拳然后绝交,都有可能。自己种的因,是甜果是苦果他都接受。
站有十分钟了,得了得了还是我主动吧。沈秦天张了张嘴:
“我刚才…”
“我刚才…
两个声音同时飘在练功房空中。沈秦天闭了嘴让听林蔚然先说,这种时候必须有绅士风度。
“我刚才太傻了,电扇那么高又打不到人,结果我还带着你摔一跤。”林蔚然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常,但沈秦天知道他在故作镇静。
你先转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沈秦天伸手去扳林蔚然的肩膀。额,扳不动。我扳,我再扳。放弃了,这就是武戏小生和文戏老生的区别,沈秦天自认力不如人。山不转水转,扳不动你,我主动绕到你面前总行了吧。
“我有点事,改天再排。”林蔚然低垂着双眼不与他对视,拉开练功房的门跑走了。
听着林蔚然球鞋在走廊里的啪啪声,沈秦天这后悔的,自己太没出息了,早知道不让他先说,绅士个啥么,直接表白还痛快点儿。
我会让我的家里人都知道你,也会去你家里请求你爸爸妈妈接受我。他刚才打算这么说来着。沈秦天真没表白过,他想不出该怎么赌咒发誓,情急之下脑子里只记得孙瑞的话了。
难道是老天爷认为这句表白词不过关,所以给个机会让自己重新设计一下?沈秦天松了口气,这就像考试后公布成绩的时间推后了几天。虽然早晚要开家长会宣判,但毕竟能多活一会儿。
吊扇事件后,林蔚然和沈秦天各自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中。这要是换在以前,一两天不见面不说话,沈秦天除了不开心闹情绪以外,那会像现在这样焦虑不安呢。他总觉得林蔚然是在躲着他。要么都说魔由心生。
孙玉娇妹子,你别跑进家就把房门关上啊,傅朋哥哥我没有透视眼不会穿墙术,不知道你在屋里到底咋想的嘛!
“团长,您找我?”昨天晚饭时,韩凭谦让林蔚然第二天去办公室找他一趟,林蔚然不知啥事,一夜没睡踏实,试用期员工都是属鸟的,惊弓之鸟。今早洗漱完毕就跑团长办公室去了。只是他没注意现在只是早上七点。
“来来坐。”韩凭谦把沙发上的军大衣挂起来,示意林蔚然坐下说话。最近院里事情太多,昨晚韩凭谦没回家,办公室里睡的。
“咱们不是要送戏入校园了么,我想在演出后弄个讲座。”韩凭谦昨天也没睡好,脑子里满是高校演出的事儿。
林蔚然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是提前解除劳动合同啊。
“下午演出各个流派的代表剧目,晚上开设白天所演流派的讲座,这样更有助于学生的直观了解。”韩凭谦不是找林蔚然商量,这个想法他昨天已经和院长汇报过了,得到了院领导的支持。
林蔚然点点头。他还没完全懂团长叫他来的意思,这时候除了点头还能咋样,敢摇头反对吗?
“这几天你练练《春闺梦》,十天以后,下个周五下午登台演出,然后晚上搞讲座,以白天的演出为例,讲解青衣和小生艺术。有没有信心?”韩凭谦知道十天并不长,但作为一名演员,要能承受压力。
林蔚然腾一下蹦老高,屁股底下的沙发弹簧跟着嘭一声响。
“唉唉欺负老年人心脏不好是咋的!”韩凭谦早知道林蔚然有这反应。
《春闺梦》是小生应工,和青衣的对儿戏,男主人公是全剧中画龙点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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