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的小侍女站在边上吃点心、喝美酒,闲聊着八卦一下那正在调情的两位,宫廷上下谁不知道,嘉德勋爵——罗伯特-达德利喜欢女王。
罗伯特和伊丽莎白自幼相识,信仰相同,虽然在“九日女王”事件中受到父亲牵连,沦为罪臣之子,但他曾在伊丽莎白最艰难的时期不遗余力地支持她,不惜变卖家产来帮助她,度过了那段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熬到伊丽莎白登基为王的那天,他也扬眉吐气。
有人说女王是出于感激,有人说女王爱上了他。
“能得陛下芳心,当然享受。”
端着酒杯的侍女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群中的两个人,眸光微暗,似有嘲讽之意。
她是刚才跟罗伯特跳舞的那个女伴,也是伊丽莎白的亲戚,莱蒂西亚-诺利斯,按照辈分来算,伊丽莎白女王是她的表姨,她们都是博林家的人。
博林家,女王的生母家族,曾经权倾朝野,盛极一时。
伊丽莎白平时从来不提生母,更多的是强调她像她的父亲,亨利八世,但其实暗地里很照顾她们这些博林家的亲戚。
“不知道勋爵大人的妻子作何感想。”
“你是说艾米?她的想法并不重要,至少对勋爵大人来说是这样。”
“对啊,还有什么能比女王给的荣宠更重要?”
“哈哈哈哈……”
侍女们笑作一团。
初秋的阳光温暖却无力,懒洋洋地挥洒着冬日前最后的光与热,在这片受上帝眷顾的土地,驱走那些本不存在的黑暗。
☆、3
侍女领着江心言进入温莎堡,这座有着一千多年历史的古堡,始建于1070年,建造者是诺曼底公爵,面积有四万多平方米,外观呈灰色,是用花岗岩建的,气势恢宏,挺拔壮观,北面就是泰晤士河。
跟后世相比,现在看到的温莎堡要显得老旧一些,园林植被没有修剪得那么规整,看起来更贴合自然。
江心言一边走一边参观,她就权当有个免费旅游的机会了,还能呼吸一下四百多年前没被工业废气污染过的空气,何况后世的温莎堡依然是属于王室的私有财产,她一介平民哪里有机会住进去。
这么安慰自己,心里的不安能减轻许多。
“进去吧。”
来到某个房间门口,在侍女的示意下,她乖乖地踏进去,好奇地打量起屋里的摆设。
那张宽大的床十分扎眼,四周挂着鹅黄色帘幔,枕头被单都是白色,铺得十分平整,离床最近的是壁炉,因为没有人住而未升起柴火,壁炉正上方挂着圣母玛利亚的画像,两边是嵌进墙壁的石头柱子,上面雕刻着一种不知名的植物图案,再旁边是连排的长半圆形窗,窗前摆放着两张宽大的木头椅子,正对石桌上的十字架天使雕像。
靠床的地面铺了厚厚的羊毛地毯,踩上去很柔软,毫无声息,在这个生产羊毛的国家,这种制品应该不会很贵,她可以放心地随便踩。
“在得到陛下的允许前,你的一切活动只能在这个房间里进行,如果有其他需要,可以喊外面的守卫,他们会为你传达。”见她那个乡下人进城样儿,侍女忍不住出声提醒。
江心言转过身,差点忘了还跟着个人,笑道:“好的,谢谢。”
这个侍女看上去比其他的要年长一些,并且刚才伊丽莎白唤她“凯特”,江心言搜了搜脑子里的资料,猜测这位估计就是女王身边的首席女官,凯特-阿什利夫人。
侍女走后,江心言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最后坐在床上,屁股挨着的地方陷进去柔软的深坑,像块棉花似的,忍不住整个人躺下来,打了个滚,一把抱住同样软绵绵的枕头,使劲蹭蹭。
好舒服的床品啊~
王室就是王室,用的东西品质都没话说,如果不是因为身份还不能证明,随时有被砍头的危险的话,她都要庆幸是穿到这里了。
能不能回去,始终是个问题。
江心言抱着枕头,两眼瞪着床顶,心里的好奇劲头过去之后,剩下的全都是对这个时代的恐惧,宗教信仰、封建制度、愚昧思想,还有各种各样的传染病,她毫无征兆和准备地来到这个世界,仅仅就是为了死在这里吗?
就算女王相信她的说辞,不会把她当j,i,an细处死,万一逃不过传染病怎么办?
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只能确定是十六世纪中期,离黑死病的爆发已经过去约两百年,最近的汗热病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但是还有瘟疫什么的,要知道,1562年伊丽莎白就感染了天花,差点死掉。
她还有论文要写,还有学位要拿,还要回国工作,和家人团聚,她在21世纪的生活前途大好。
人在未知的环境里,恐惧是本能,尤其是对于知道历史的江心言来说,未来会发生的一切都能把恐惧无限放大。
她只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并不清楚细节。
要是自己不经意的某个举动,改变了历史进程,那几百年后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又会发生什么?
柔软的床垫像一双温暖的手,给予她温柔细致的抚摸,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欢呼着叫嚣起来,努力与这片舒适融合,她耷拉着眼皮,有些困。
睡吧,也许再睡一觉就回去了。
……
鲁特琴奏出的悠扬旋律荡漾在人群中,狩猎剧演出结束,装扮成仙子的孩童和唱诗班依次退下,跳舞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无论在哪个角落,伊丽莎白永远是人们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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