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无忧的脸色顿时一沉,一双黑眸像是夜空一般,幽黑得可以吞噬一切,“不行。”
冰冷的话,带着噬人的寒意,让听着的人只觉得从脚底板蔓延起阵阵冷意,直冲头部。
“魏笙金,你胆子不小嘛!”景云裳笑眯眯地看着魏笙金,过了好一会儿,才悠悠说道,“众位公子姑娘不认识我姐姐也不奇怪,我姐姐长居落霞宫,从来不见任何人!”
“什么?她就是住在落霞宫里的那个病公主?”其中一人眼睛睁得跟铜铃那么大,怀疑地看着凤玖澜。
岛主和夫人的确还有一个女儿,只不过从来没人见过,传说她一出生就体弱多病,无奈之下岛主和夫人只好将她养在了落霞宫,从来不许任何人探视。
久而久之,在东都乃至碧云岛,人们就渐渐淡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她的名字叫景乐澜。
“真的假的?真的是澜公主么?”众人揉了揉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凤玖澜,好似在鉴宝一般。
魏笙金惊得差点晕了过去,他刚才都说了什么糊涂话啊!云裳公主和无忧公子唤那位姑娘“澜澜”,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出关系呢?
凤玖澜没有说话,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这其中的渊源,思及此处,她暗暗告诉自己,等到回宫一定要问一问爹爹娘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碧云岛上风波起,东宇王都一日平。
这几日欧阳旭同样没闲着,自己明明受了伤却被还要掩饰着,以免被别人发现,另一面还要寻找凤玖澜的下落。
明州城摄政王府里,欧阳旭凝视着墙壁上那幅画,美人浅笑,动人心魄,那是他的澜澜,他百看不厌的澜澜,只是现在她又离开了他……
感慨命运的无常,每一次的相聚总是如此短暂,而每一次的别离总是让人痛彻心扉。
上辈子,他一定是欠了她很多,否则今生又怎么会时时刻刻为她担心呢?
男子思考中,感觉到身后一个脚步轻轻地走了进来,他衣袖一挥,将墙上那幅画捞到了自己怀里,不让任何人窥视。
接着转身一看,来人正是东方诚,此时此刻,他的到来,在欧阳旭的意料之中。
东方诚年纪不大,只有十七岁的样子,可他的脸上却分明写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稳重,那成熟稳重就像是一个剑鞘,遮盖住了他如刀锋般的意气风发!
“师父。”东方诚恭敬地唤了一声,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此生最敬重的人,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日在东宇手握重兵的东方诚。
欧阳旭拍了拍自己袖口处那根本就不存在灰尘,坐了下来,“有你师娘的消息么?”
“这……”东方诚有些为难,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么好。
本来他是可以什么都不说,师父都找不到的人,他作为徒弟,何德何能能够找到师娘呢?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可偏生在欧阳旭面前,他学不会说谎。
“师父,徒儿想离开东宇半个月,不知……?”东方诚避重就轻,揣着手中的小纸条,顶着重重压力问道。
结果还没问完,就被欧阳旭给打断了,“理由。”
东方诚脸色有些不自然,十七岁的少年因为心上人的一个小纸条,心都飞到天边去了。
“我想见裳儿!”东方诚想了想,最终很直接地说。
他就是想见裳儿,前些日子还在他身边的女子一溜烟儿就不见了,他本想离开东宇去寻找,结果却被师父十万火急要求他带兵前往东宇和北霜交界处,大军压境,以至于延误了他原有的计划。
欧阳旭斜眼一看,见东方诚手中一张小纸条露出了一角,漫不经心地问,“那是什么?”
东方诚一惊了,心急火燎地想要收起来,可欧阳旭却没有给他这个计划,瞬息之间那小纸条就好似有了生命般飞到了欧阳旭的手中。
雪衣华服的男子摊开一看,脸瞬间绿了,自动忽略了上边你侬我侬的甜言蜜语。
“东方诚,我爹爹要给姐姐选亲了,你来不来碧云岛见我?”
见到这么一句话欧阳旭心里那叫一个酸啊!
景云裳女扮男装接近他徒弟,他那个傻徒弟喜欢上了人家,结果景云裳被碧云岛主召回碧云岛,从此相恋的两人只能以飞鸽传书,互诉衷情。
爱情的魔力很大,大得让他这个傻徒弟破天荒了养了上百只信鸽,只为了跟景云裳飞鸽传书!
“选亲”于欧阳旭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澜澜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
某人在自家徒弟面前还是很有形象了,这会儿,王府里的管家走了过来,对欧阳旭拱手一揖,“王爷,皇上有急事请王爷进宫商议。”
“什么急事?”欧阳旭淡淡地问,他就不信东宇皇宫里的那个毛头小子能遇见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听说是碧云岛二公主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管家颤颤巍巍地说,他也是从那传旨公公的口中知道那么一丁点事情的。
管家忽觉屋子里冻得要死,人打着哆嗦,再也说不出后面的话来了。
“这样的消息,本王怎么不知道?”欧阳旭横眉,阴测测地问了一句,东方诚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他的师父便是东宇神秘至极的摄政王,足不出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平日里从来不会出现在朝堂上,除非东宇遇到无法解决的大难题……
每一次他的出现都带着墨色的斗篷,遮盖住了一张足以令天下女人尖叫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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