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嘉见他这样知道他是心里有事,便要从他手中接过不停扭动的儿子,问道。
你的样子好像很不高兴,出什麽事了?;
威卡特轻轻摆手制止他,不过两条眉毛还是拧到了一起,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
他回来了。;
米嘉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四个字就像是一道落雷正中他的心坎。他的胸口先是急剧的起伏,随後深吸了几口气,平伏了一下情绪才咬著下唇,一字一顿的问道。
是什麽时候的事?;
具体不清楚。几天前外出狩猎的时候,我就发觉有什麽人或者猛兽闯进来了,但不能确定是什麽。直到今天他故意将自己的气息暴露出来,这才让我发现。;威卡特刚毅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苦笑;几年不见,他似乎变得更危险了。;
那又怎麽样!;米嘉重重哼了一声,沈思了片刻又问;这件事,迪特知道吗?;
不知道,他应该还没去找过迪特。;
那就永远也别让他找到迪特!;米嘉忿忿的开口,想到愤怒之处身体竟微微颤抖起来;什麽骄傲、什麽自尊,真是可笑!他不过是个懦夫──抛下自己伴侣的懦夫!他还敢回来,在迪特经历过那些事以後,他怎麽还有脸回来!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威卡特......;米嘉将头埋在他胸口,一直忍著的眼泪此刻扑扑掉下来;我就求你这麽一次,保护好迪特,不要再让穆法沙找到他。我不想......再看到他伤心欲绝的样子,他已经死过一次......不能在受到任何打击了......;
威卡特心里一紧,柔声安慰他道;别哭,我知道了。这阵子我就让迪特住进圣地去陪伴埃撒。但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你又能躲他躲到什麽时候呢。;
我不管!;米嘉难得像孩子一样任性起来;反正我就是不要再让迪特见到他,想起他。;
眼见著米嘉的眼泪又要掉下来,威卡特只能连连点头。他一边安抚米嘉一边叹了口气,穆法沙,你究竟为什麽还要回来?这对迪特──又是好还是坏呢......
鹅卵石般大的水晶将圣地照的明亮,四周墙壁上年代久远的壁画在地上勾勒出光怪陆离的影子,乍看的那一瞬间似乎和历史重叠了。
白须的长者安静的躺在圣地的石室中,偶尔轻轻咳嗽一两声,却不时抬起眼偷瞄一旁年轻俊逸的男子。
迪特放下埃撒的手,一脸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奇怪了,明明没什麽异样啊。;
埃撒心里一虚,假装重重咳了几声。迪特连忙俯下身体重新仔细检查了一遍,依旧没有查出任何病症。
埃撒此刻适时的开口,苍老的声音又虚弱了几分。;孩子,别管我了,你还是快回去吧。族人比我更需要你。;
迪特毫不犹豫的摇摇头;莫利儿跟我学了不少时候,部落里的事暂时交给他没问题。我不放心你,还是留在这陪你几天吧。;
埃撒一听知道计划成功了,一时激动呛了气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一次咳的比以前更猛烈,吓得迪特马上端水磨药,一刻也没有停歇。埃撒好不容易止住了咳,一张脸涨的通红。他喘口气暗暗咂舌。乖乖,人老了果然大不如以前,这一咳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下次可得小心点,他还想看著迪特的孩子出世呢。
想到这埃撒不免有些激动,一时忘了威卡特的交代,双手颤抖的拉住迪特,一半做戏一半认真的哀叹道
迪特啊,我今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盼到你的孩子平安出世。唉......你看我病成这样,也多少日子好活了,难道就不能成全我这个心愿吗?;
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迪特心里狠狠纠了一下,瞬间痛的不能呼吸。埃撒看到他脸色不对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一时手无足措。倒是迪特面色变了变最终还是缓和了下来,有些勉强的看向埃撒,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你在说什麽呢。有我在,你还可以活上好些年。部落的未来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相信总会有办法的。;
埃撒沈默不语,良久才幽幽开口,一声叹息久久回荡在石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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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漆黑的天空蒙著一层厚厚的云,月亮被遮蔽住,只有零星的月光撒在林间。深沈的天幕仿佛一盘厚重的墨泼在了上面,幽静的吓人。
就在这样一个任何生物都不敢妄动的夜晚,一抹黑影凭借著微弱的月光悄无声息的潜进了部落......
木屋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推门进去,首先看到的依旧是那些有序堆放的瓶瓶罐罐;床边仍然还是是一个方桌,一把木椅,连摆放的位置都是那麽熟悉......
绝佳的视力在黑暗中将所有的一切了然,明亮眼眸顺著熟悉的摆设一路向後,直直的定在半掩的门上。均匀起伏的呼吸声浅浅的从里屋传来。穆法沙有些难以自制,接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稍稍缓和住激动的情绪。
四年了──终於要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四年了,他是否变了呢......还如往常一样吗?亦或者......恨著自己......
穆法沙的手搭在门板上,心绪澎湃,迟疑著不敢用劲。却在这时,一个冷冽的声音传进他耳中──
怎麽?不敢进来吗。;
穆法沙一惊,立即反应过来这不是迪特的声音。他迅速推门进去,只听;的一声,屋内燃起了一只火把,照亮了米嘉扬著浓浓讥讽的颜容。
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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