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统,干爹才到北京,我刚得了信儿就赶著找您去了。他才回来,想必还要安置行李,咱们也不急于一时。我已经著人去求见了,咱们跟这儿等信儿,若是肯见,立刻就能走。”说著又转头对旁边的人说:“刚儿我派人送药去镇统府,你们都是知道的,如今李镇统过来,你们就给那么个硬椅子坐,怪不得镇统不高兴。快去把那个厚棉的团花丝垫子拿过来。”
李顺听著段云漪手上的镯子叮叮当当的响著,觉得说不出的心烦,又听段云漪在旁边说:“李镇统,我前两日绣了个披风,原本是打算给我爹的,但做大做长了些,我又想著上面的图合您的字,您要不嫌弃,就拿去吧。”说著叫人把披风送了上来。
李顺一看直头疼,但那人把披风展开了,却也不得不佩服这段云漪的手艺。这明看上去不过是黑色的绸面熊皮披风,但那绸面上有不少黑丝,用不同的针法绣上去,定睛远远一看,竟是群山起伏,颇有磅礴之气。
他看著这披风说:“二小姐,您慧质兰心,真当的起这第一才女的称号。只是这东西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更何况我还求著您做事,这……我不能要。”
段云漪听李顺赞她,眉眼都笑起来说:“这是我绣的,我愿意给谁就给谁,再说,上次我的失言之过,一直没找您赔礼呢,这次就一次赔过好了。”
李顺正要推脱,忽然听到有人跑过来说:“小姐,袁大人请您过去呢。”
段云漪眼睛一亮,转头说:“真的?你们去备车。”又转头对刚拿了垫子过来的人说:“你去把垫子放到车上。”说著又转头对李顺说:“镇统,我是递的帖子,干爹肯见我,你的事儿想必是没问题了。”
李顺看段云漪殷切的样子,又知道自己现在是非得求著段云漪不可。他眼睛眯了一下,躬身抱拳说:“多谢二小姐在袁大人面前美言,这披风,遗山谢过了,少时必定一起还二小姐这个人情。”
段云漪一听这话,脸红起来,抿著嘴走出去说:“镇统,我上次不是说了,我不过是说句话罢了。若事真成了,您要谢恩,还是得谢我干爹。”
李顺叹了口气,刚才那话他算是把自己给套了进去。但如今走一步是一步,尽快把自己的脚跟站稳,再把温庭玉救回来,其他的事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两人到了袁世凯府上,袁世凯是极疼段云漪这聪明伶俐的干女儿的,再加上她伶牙俐齿,几句话哄得袁世凯高兴的要命,自然也看出段云漪对李顺的意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顺说:“李遗山,你现在是从三品赐穿黄马褂吧。”
李顺单膝跪在下首说:“是,我是十个月前提进北京做北洋一镇镇统的。”
袁世凯点了点头说:“段褀瑞也跟我提过几次,说你是个能干的人才。这北洋一镇驻在京师旁边,这镇统的官不大,但你可知道你手里握的是什么权吗?”
李顺低头说:“北洋一镇保的是京师的安全,自然是效忠袁大人和朝廷的。遗山一心报国,绝无二心。”
袁世凯听著李顺的话,点了点头说:“你知道就好,你私放叛党的事儿,云漪都说了,你也领了军杖,这事儿就算过了。我这干女儿的眼光是极好的,再说你又是掌北洋一镇的,从三品未免过于委屈你。我明日上折子奏请提你吃正三品俸禄,理由嘛,就说你治军有方,剿灭叛党有功。”
段云漪一听就笑起来说:“干爹,您的法子可比我的好多了,我原只是想著让您在别人递折子的时候出面保李镇统的。如今您这折子送上去,朝廷是一定准的,以后就算有人上折子说李镇统私放叛党,朝廷也不会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想必是会压下去。李镇统,云漪恭喜您步步高升了。”
李顺心里叹了口气,谢了袁世凯,又回了几句话,一直到袁世凯让他回家等著听封,这才回到了自己家。
没过两天,李顺就被召上金殿面圣,赐三品俸禄,小皇帝当著文武百官的面把袁世凯折子里的话又夸了一遍,让他以后尽心搜查叛党,为朝廷除患。李顺跪在大殿上,听著那些赞誉之词,知道林玉笙即使把革命党带到了大殿上,朝廷也不会自己打自己嘴巴,他这脑袋算是安安稳稳的保了下来。
林玉笙听到李顺求见的时候,正在听人回报今儿早朝时候的事。他一听是李顺来了,心里就咯登一下,知道这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早上皇上才夸了李顺,转头他就上了林府,必定是冲著温庭玉来的。他苦笑了一下,他毕竟没有林玉堂的精明,想不到竟让李顺和温庭玉在他眼前天衣无缝的合演了出双簧。现在可好,就算他手上有真凭实据也难扳倒李顺,更何况他还被温庭玉三两句话逼得自己把那些证据都毁去了?
但李顺已经找上门来了,他不见也得见。林玉笙想了想,他把温庭玉关到地牢里的事儿隐秘无比,想必李顺不会知道。剩下的就是嘴硬了,不就是装傻,谁不会装呢?他打定注意,便叫人把李顺请进来,到侧厅说话。
李顺听到林玉笙请他进去,向门外的严吉递了个眼色,便掸了掸衣服,站起来就住里面走。他见了林玉笙,行了下宫之礼,抬头对他说:“林大人,袁大人说,那二十万两银子不出两日便能补回去,请您放心。”
林玉笙皱了下眉,不知道李顺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总不能这时候就露怯,只拿起茶杯来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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