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陪着聂公子。
尽管一开始便知晓冷蝶儿是名青楼女子,她的工作就是陪各色各样的男子饮酒作乐,但在弟弟还闹着非卿不可的时候,她却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任鹏飞一思及此,心里便如同堵上一块大石头,不仅沉且闷得慌。
任鹏飞向人质问冷蝶儿的所在位置,他一张冷脸,他带来的三名护卫个个凶神恶煞,一看便知道不是好惹的,龟公抹去一头汗,伸手指出方向,任鹏飞带上人二话不说冲上去。
推门而入时,冷蝶儿坐在聂颖对面,正与他对弈,格子棋盘,黑白棋子,两人表情恬静,根本不像是嫖客与妓女,反倒像是两名正在切磋棋艺的棋士。
也正因此,霍然闯入的任鹏飞感觉自己冒昧了,待两人惊讶的目光落在身上时,任鹏飞抱歉地拱手道:「打扰二位了。」
聂颖把棋子丢回棋盒中,微扬眉,笑道:「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任鹏飞的视线只在他身上扫过一遍便落在下似一般浓妆艳抹的青楼女子,打扮得反倒像个小家碧玉的冷蝶儿身上:「这次,我是来找冷姑娘的。」
聂颖黑白分明的大眼微动一圈,笑意更甚:「是为了让冷蝶儿赎身一事吧?」
任鹏飞微颔首。
聂颖扭头望向冷蝶儿,伸手把吃下的棋子一颗一颗捡起来丢回棋盒中:「是呀,冷蝶儿,我也万分不明,要赎你回去的人可是赫赫有名的渡厄城的任二公子,相貌出众,品性纯良,家境殷实,你怎地就不肯呢?」
冷蝶儿看了他一眼,捂嘴轻笑,眼中露出几分媚意:「如果是聂公子要赎奴家,奴家一定不会拒绝。」
聂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膀。
听至此,任鹏飞明白已经没了劝下去的必要,冷蝶儿心不在弟弟身上,更何况,若对手是聂颖这样温润如玉的男子,还未全然褪去孩子气的任程飞的确没什么胜算。
「既然如此,在下也无话可说,告辞。」
「等下。」
扭身正要走,闻此声便又停下转回去。
聂颖从席子上站起来,口气平缓:「我从其他客人那听说渡厄城在遍寻名医,也不知是谁病了?看在我与任二公子相识一场的分上,我给这位英雄一瓶药,是家中常用来治病的良药,正好我带了几瓶,拿回去试试吧。」
也不等任鹏飞回话,说罢径直走向屋中的一个小房内,过了约一盏茶的工夫,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到任鹏飞面前时,见他只顾盯着手中的小瓶子没动,便执起他的手塞进他掌心中。
任鹏飞本想推辞,但一对上聂颖秋光潋艳的双眼,竟一时无语。
等坐回马车中,任鹏飞拿着瓶子斟酌良久,才打开盖子凑近鼻下轻嗅,一股淡淡的清香顷刻逸入鼻间,凭手感知晓里面是种液状的东西,任鹏飞很仔细地倒出一些,微稠的微棕色透明液体静静躺在掌心上,看起来的确无害。
于心中犹豫再三,终还是在这小小一滴水液挥发殆尽前伸出舌头舔去,随后合眼等待。
许是份量吃下的实在太少,一开始任鹏飞并无甚感觉,可只过片刻,只觉得最近一直困扰他的头疼渐渐退去,再睁开眼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清明,很像是睡了一顿饱觉醒来看见满屋的阳光明媚。
把手中瓶子握紧,放在眼前仔细再看一眼,任鹏飞此时已经笃定,这药,确是圣品。
保险起见,回到家中后,任鹏飞让大夫检查看看这瓶药是否有问题,青青能不能吃,大夫试过后的答复是:无碍,可以给小姐一试。
趁青青醒来后,任鹏飞赶紧让她喝下,随后又看她入睡,这一夜,任鹏飞心神不宁,第二天天未亮便又赶至明阁问哑姑青青情形如何,哑姑看一眼这个比她还着急的爹爹,掩嘴轻笑,回答他青青还在睡呢。
任鹏飞这才察觉自己太过心急,便吩咐道等青青醒了派个人到书房通知他便转身走了。
等到天色大亮,才有人火急火燎的跑到书房告诉任鹏飞,青青小姐醒了。
任鹏飞没有半点耽搁直奔明阁,进了屋便看到哑姑在喂女儿吃东西,走近问了才知道,原来女儿一醒来就喊饿,哑姑便赶紧叫厨房送来清香的白米粥喂她。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女儿五脏受损,加之长时间吃药,食欲一直不佳,稍不合口就吐,吃的都没吐的多,身子越发清瘦,任鹏飞虽急也毫无办法可想,现在看她主动要吃东西,欣喜的心情可想而知。
任鹏飞接过哑姑手中的碗亲手喂她吃东西,趁女儿一小口一小口吃东西时,发觉她的面色红润,便扭头叫人把大夫请来。
大夫来时,青青已经吃完米粥,正躺在爹爹温暖怀里和他说话。大夫不敢耽搁,为青青仔细把过脉后,面露喜色,叠声呼道:「妙极妙极,青青小姐的内伤已有好转之迹!」
任鹏飞一听,心中一阵狂喜。
随之大夫又道:「昨日主上带回来的那瓶药,恐怕真是世间难得的灵丹妙药啊,可惜老朽医术有限猜测不出这瓶药是如何制成。」
想起之前还为聂颖宿醉青楼,带坏弟弟一事对他抱有敌意和轻视,任鹏飞不禁微赧,他与任程飞想来也是泛泛之交,却能一出手就给出如此珍贵的药,聂颖并没有他一开始所想的那般不堪。
至于他送药之时所说的「家中常用良药」,恐怕也是自谦之辞,为的是不让对方认为东西太过名贵而不敢轻易收下,聂颖这一番举止实在是周到细心。
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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