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呼噜呼噜吸了两口,睁眼望了他:“怎么,不肯?觉着恶心?”
司文勉面色尴尬地点点头:“老安,那个,你别生气,我不是觉着你恶心,嗯,就是男人嘛,那个……”
安东明一笑:“我做得,你做不得?”
司文勉也是觉得自己有些不仗义,想了一会儿,这才伸出了手。
安东明的家伙颇为足大沉重,捏在手中极有存在感,正与他一身的皮与骨相反。而这么一套大家伙,偏偏长在了安东明这个大烟鬼身上,给人的视觉冲击十分的大。司文勉不忍细看,硬着头皮将对方如法炮制一番。
安东明眯着眼睛,穿过烟雾屏障看着司文勉的手——一只秀气玲珑的小白手。这样的手,握着自己那紫红粗长的下│体,瞧着极其的刺激。他吐出一口气,伸手摩挲司文勉的脸。
一时间两人都舒坦了,穿戴整齐,出了房间。
站在下降的手摇式电梯中,司文勉总觉着与安东明之间有些尴尬,直到坐上汽车都感到古古怪怪。安东明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单是笑。
司文勉回到家时已是晚上九点,一走下车,他立刻发现了家中严峻态势。他通过门岗的检查走进家门,就看见一家人齐聚客厅,个个相对无言。
他一愣,随即走过去在沙发上一坐:“大哥,你怎么啦,不舒服?”
司德勖摆手:“没有。”
司远阳背靠沙发,一手支在扶手上,指尖雪茄冒着细长曲折的烟:“还晓得要回来?我以为你忘了有这个家呢。”
司文勉从来没听过父亲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回答。福伯上前低声告诉他,大少爷和少奶奶下午大吵了一架,大少爷气得当场厥了过去。
司文勉一听,心中立时认定是王小姐在弄鬼,笑嘻嘻地说道:“大哥,你们两个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嘛,吵架有什么意思呢?嫌对方讲话刺耳,塞了耳朵作聋子就是了嘛!你瞪我做什么?”
司德勖坐在沙发上,简直是个奄奄一息的状态:“你碍…你就少说两句,我头晕得很……”
司远阳放下烟,对了王小姐说道:“扶德勖去睡觉。”转向司文勉:“你跟我上来。”
司文勉不理父亲,扭头挤颈地站起来:“唔……累死了……我去洗澡。”
他洗完澡,感到了游山玩水的后遗症,浑身乏力而酸软。当然,这也有可能是长时间禁欲后突然泄欲的结果。
在上床睡觉之前,饭店房间内的画面忽然闪电似的在他脑中一掠而过。
今天自己有些胡闹了。以前是年纪小,不懂事,只晓得好玩,可现在怎么还能这样呢?老安是小前辈,正人君子,兄长一样的存在,怎么能是赵羽良之流呢?
这样想着,他爬上了床。躺倒之后,他就像一切小孩子一样,心无挂碍,扯过毯子搭在肚皮上,将整天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关上灯,所有的纷扰、忧愁、痛苦都不出现于他的世界,因为从前不曾有过,所以让人感觉似乎以后也将不会有。
然而半夜,他被天花板上传来的一阵环环相扣的脚步声惊醒了。
睡意的手扯着他,哄着他,诱导他再次沉入黑暗;正当意识宣告独立,具体化了,即将跟身子分开时,天花板上的一团喧闹又忽胀忽缩起来。相骂声,夹杂着王小姐的高跟鞋声,穿透地板渗漏下来,仿佛神仙被贬下界,丧失了语言具象的轮廓,沦为鸡鸣狗吠。
司文勉终于从睡梦中彻底地清醒过来。恨不得自己头长在胸下面,那就不必首当其冲,接受楼上高跟鞋的践踏。又恨自己的嫂子不是天使,愿她身体长到腰部而止,没有长脚。
他恼火地翻了个身,以毯子蒙头,向楼上的大哥大嫂无声抗议,来个精神胜利。
半个小时后,他忍无可忍地揭开毯子,大吼一声:“有完没完哪!”
而那楼上以“咚”的一记压倒性的重物坠地声应和了他。
他本懒得去管自己大哥房门后的事、被窝里的话,但见这架势,唯恐自家兄弟吃了亏,缠不过那作天作地的王小姐,便赶紧一披外衣,跑上楼去相帮。
跑到三楼,果见司德勖急赤白脸地坐倒在地上,眼瞪着王小姐,勉强着要爬起来,却是不能。司文勉一见此情此景,登时气得脑里充血,一指戳了王小姐的鼻子:“打我大哥?你这泼妇!”
王小姐勃然变色,还没作答,地上的司德勖摇摇摆摆地来推他:“你不要管!睡觉去!”
司文勉拉他一把:“大哥你起来呀!”
司德勖支火柴棒似的竖起了两条腿,没想到脚跟打了数个圈后,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司文勉又托了对方一把,发现对方浑身软得像没有骨头,怀疑对方是中风了,登时吓白了脸,声音都变了调:“哥你怎么啦?!你——你用什么打的他,他变成了这个样子!说!”
王小姐脸色变了又变,跨前一步,紧张而小声地说道:“我就推了他一下,谁知道他……”
司文勉懒得理她,半拖半抱地要把司德勖弄上床。王小姐见状,试试探探要来帮忙,被司文勉一手打开:“滚出去。”
司德勖躺到了床上,电影慢镜头似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弟弟虚弱地说道:“我躺一会儿,不要叫医生……你出去,不要管我——我没事,说了,没事——出去……”
替司德勖关上房门,司文勉一回头,见到了自己满脸泪痕的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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