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正是小僧。对不住,走太快了没看到施主……”弘然双掌合十,朝卢栎行了个礼,胳膊里抱着扫帚,一脑门都是汗,呼吸急促脸色微红,神情很有些窘迫羞臊,因急急收住身体,脚下印子都有些深,显是在赶时间。
卢栎想起前事,不由笑了,“小师傅又起晚了?”
弘然挠了挠后脑勺,“真是……冬日天寒,没忍住,师叔说都训过我好几次了……”满面都是悔意。
“我记得你正轮值打扫前殿?”卢栎把道路让开,“再不去可要来不及了……”
弘然急急和卢栎道谢,小跑着离开了。
卢栎摇头笑着,转过身继续往斋堂走。
在斋堂吃饭时卢栎遇到了张勇,想着正好不用自己麻烦了,将最新得到的案件线索说与张勇听,请他转述黄县令,之后提着饭盒回了院子。
他仍然先去赵杼房间看了看,人还没回来。他叹着气,去沈万沙房里把人喊起来吃早饭,与他说昨天经历,还将摘星给的那朵纯金茶花给他。
沈万沙的审美果然与他有很大差别,看清楚金色茶花的一瞬间,沈万沙眼底瞬间有火花迸发,掩不住的欣赏赞美满溢开来,“好漂亮!”
卢栎托看着下巴看他,眼底全是不懂,“喜欢?”
“喜欢!”沈万沙连连点头,“很喜欢!”
“喜欢就行了……”
卢栎又叹了口气,随着沈万沙洗漱吃早饭,将墓地遭遇一一说了。
沈万沙听的一愣一愣的,拳砸掌心十分后悔,“好刺激!为什么不带我!”
“你走的太快,没来得及叫住你。”卢栎喝了口水润唇。
“说起来摘星怎么跑的……我都不知道!”沈万沙皱眉,“不过这人好坏,竟然想杀了你和赵大哥!就算他送了这么漂亮的山茶花,咱们也不能原谅他!”
卢栎:……
想到赵杼沈万沙眉头皱的更深,“从昨天起我就没见过赵大哥……你们同生共死一次感情该更好才对,为何你回来好像生气了,赵大哥又一直不出现……你们吵架了?”最后一句他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卢栎有些忧郁的把昨日最后一段讲述一遍,皱着眉问,“你说他是不是生气了?大老爷们长个胎记怎么了,值得那么气,还把我撂在荒郊野地?”
他有些烦恼地揉了揉头发,“我知道我也有错,昨晚就想认错了,可他不知道跑去哪生气了,怎么都不见人。”
夜里光线太暗,卢栎不太确定胎记模样,只说是喉头偏下,一个拇指大小的暗色胎记。沈万沙没注意过赵杼喉间胎记,光听描述感觉不出哪里不对,顺着表现分析,也只能得出赵大哥很在意这个胎记的结论。
不过他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就像我爱穿金光闪闪的衣服,别人觉得不好太招摇,但我很喜欢,你让我穿那些素色衣服,我就觉得很委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偏执好恶,可能赵大哥就是不喜欢别人提及他的胎记,你看他平日那么高傲,肯定经不起异样眼光嘛。”
他给卢栎出主意,“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再气这会儿也应该能消了。不如这样,等他出现,你先说点别的分散他的注意力,再明里暗里好好哄一哄捧一捧,最后认个错道个歉。嘴巴甜点,姿态低点,笑容灿烂点,应该就没事了……”
沈万沙给卢栎提供了各种各样的哄人思路,两人说了好久的话,看着时间不早,才去停尸房干活。
卢栎继续验骨,沈万沙帮他写验骨条状。
一直忙过了午,沈万沙借口腰酸背疼出去转一转,卢栎继续埋头验骨。
等手里的一副尸骨摆好验完,卢栎直起身子捶着腰准备也松口气时,看到了靠门框站着的赵杼。
不知道这人什么来的,又在那里站了多久。
卢栎非常惊喜的跑过来,“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赵杼在外面遛一晚上心底的气已经散了不少,回来看到桌上的字条,气全消了。
这胎记长的不是几天,是自打出生就陪着他,他为此经受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也早已习惯面前战战兢兢的各样人物表现,根本不应再在意,昨夜是他失态了。
他不答,卢栎想着沈万沙的话,也不追问,“你饿不饿?”
赵杼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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