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羽开始表现的像受到惊吓似的,自言自语。他扮演的是个目下无尘,有些清高,却不失聪明的小贼,受到惊吓的表情必然是低调隐晦的,自言自语声音也肯定非常轻的,不特别留意看不出来。
“不过是偷了点东西就这么大阵仗……”
“衙门的人肯定在说谎……”
“他们一定不是为了抓什么断头案凶手……一定在故布迷局……”
“他们会把我揪出来……”
“他们不想抓我入狱……这么做其实是想杀我……怎么办怎么办……”
赫连羽咬着指甲纠结,眼神微慌,肤色苍白。
这个时刻房间里自言自语的不少,正中间那一堆抱成球的人都在边抖边自言片语,赫连羽这个表现一点都不突兀。
可是站在他正前方靠墙壁站着的人,却微微偏头,把耳朵和墙壁贴的更近。
赫连羽注意到了,表演的更加卖力。
待情绪一层层铺垫,升华,最后慌的不行时,他摸了摸左胸,低若不闻的声音突然惊喜起来,“还好差吏们没有搜身……”
他看了看左右,觉得没有人注意,小心从怀里掏出一颗蜡丸,双眼眯起满意轻笑,“只要用这个屏息片刻……嘿嘿……”
再次等待很久,直到有人快要憋不住时,赫连羽终于动了。
他指间夹着蜡丸,缓缓靠近房间中间,趁着没有人注意,深吸一口气,憋住,同时指节迅速轻捻,一阵刺鼻味道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赫连羽眼角余光注意到有人在他提醒之下也屏住了呼吸,唇角不着痕迹轻轻一勾。
房间里没有发出一声尖叫,所有人几乎立刻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扑通扑通’的倒地声音不绝。
赫连羽看了一圈睡在地上的人,嘿嘿真笑,“一群蠢货!”
之后他转过身子,取下头上发簪,扭了两扭,发簪‘咔’一声旋开,他从中取出两枚细长银针,轻手轻脚蹿到了门前。
趴在门上,耳朵支楞起来听了听,好像没听到什么声音,他满意的将门拉了拉。
不像现代,古代的门大都是并排两扇开合,如果里面闩上,外面推不开,如果在外面锁上,里面拉时可以拉开一条窄窄的缝。
锁头上缠绕的巨大铁链发出刺耳声响,寂静夜里特别明显。
赫连羽顿了顿,发现外面仍然没动静,便轻手轻脚继续。
之后,他用手中两支银针把锁头勾了过来,伸进锁孔里一搅两搅,锁扣‘咔嗒’一声,开了。
当然,这件事他做来非常容易,但为了表现紧张感,他做的并不快,勾锁头时锁头滑掉了三次,开锁时工具银针掉在门外,艰难的取回来,继续开锁。
如此三番两次,伴着随时有人会来的提心吊胆,气氛紧张异常。
当赫连羽最后把锁打开时,他一边兴奋给自己喝彩,眼角余光一边悄悄留意墙边躺着的人。见人眼皮微动,他放了心,解开锁链,跳了出去。
“嘿嘿爷可真厉害,药劲不是一般强嘛,连守卫都晕了!”
门外传来赫连羽骄傲自得的声音。
墙边躺着的人影轻手轻脚爬了起来,走到门边,悄悄探头往外边看。
赫连羽抱着胳膊站在院子中间,嘴里轻声嘀咕,“大门外肯定还有人守着,不能走,还是爬墙好了……”他围着墙根绕了一整圈,时不时耳朵贴到墙上听动静,大概是在选择路线。
不一会儿,他眼睛一亮,选好了位置,身子一轻,跳上了墙头,猫低身子警惕的四下看一眼,嘿嘿直笑,“小小衙役,还想关住爷?没门!”
说完再往下一跳,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门边人静静听着,没有听到小贼受挫落网的声音。
他眉毛压低冷笑一声,利落的从门后走出来,循着刚刚小贼选好的线路,爬上墙头,离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自己是那只聪明的黄雀,却不知,黄雀后面,还有紧紧盯着他的鹰。
最近京兆府很热闹,厨王赛花王赛药王会皆要举行,城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府尹加派了人马巡街,减少了早晚各一个时辰的宵禁,所以四更天,城门就开了。
这人从房间里逃出来,迳自往城门跑,到城门时,将将好四更天,守城士兵刚把门打开,他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守卫觉得十分可疑,刚要叫住,旁边与他一同当值的兄弟冲他杀鸡抹脖子使眼色,他狐疑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好么,卫捕头带队,乌泱泱一堆人,至少不下于三十个!虽然离的有些远,但这一大早赶着出城的不多,这些人明显是冲着刚刚那人!
守卫认识卫捕头,知道他最近在办大案,什么也没问,靠边行礼放人。
卫捕头带着卢栎沈万沙并两队捕快,走过城门,远远坠在那人身后。
这个人心情好像非常急切,一直往前跑,一刻未停歇,直到近郊一处坟坡。
走到一个低矮坟包前,他站定,弯腰行了个礼,马上从周围找来一片结实的薄木板,在离墓碑前两尺的地方,挖了起来。
木板再薄,也不够锋利,挖坑还比不上锄头,好在这人力气很大,找的位置也很准,数十下后,坑深三寸,这人蹲下来,直接用手,连刨带扒,终于挖出了一颗几乎腐烂完毕,只剩森森白骨的头颅。
“哈哈哈——你骗我!我就知道你们找不到头颅,找不到!”
月已消失,星光暗淡,夜幕浓沉,正是黎明前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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