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略抬高目光,淡淡问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韩彬戏谑点头,走上前两步:“我知道。所以不如就跳过那些无聊繁琐的要挟和恳求过程,直接跳到最后的交易。”
说话同时已经抬手脱去上衣,解开裤子褪下去,两件异常宽松的衣物,似乎穿上就是为了脱掉的,韩彬里面什么也没穿,全身赤裸,站得笔直。
他耸肩摊开双手:“不要对我家人赶尽杀绝,我就悉听尊便。”
程弓慢慢站起身,步伐像是受到牵引,直走到韩彬身前,两人的间隙几乎消失,躯体不时碰触在一起。
韩彬已比程弓还略高一截,低垂着脸,看程弓的目光平缓滑过他的肩线,向下滑到小腹,鼻息温热打在脖颈上,那种酥麻甚至延手臂传到指间。
程弓抬起脸,视线直对上韩彬,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类似疑惑的神色。
“有问题?”韩彬敏锐觉察到事态发展并不尽在他掌握里。
“只有一个”,程弓像是开诚布公的生意人,淡然问道,“你怎么会认为我对你还有兴趣?”
韩彬刹时错愕得转过头,嘴唇不经意蹭到程弓右颊,看他悠然退开一步,极自然抬手用手背擦过脸。
“喂,程弓,卧室里那冰箱怎么是空的?”砰的一声,侧面房门大开,风风火火冲出来个松垮披着件长睡衣的年轻男人,看见两个人的暧昧姿态也不由愣住。
“上礼拜被你吃光的,还没买。”程弓半转过身,习以为常的戏谑着无奈。
“你是--花辞树?”韩彬有些难以置信。
“恩恩,是,是我。”当红的影视明星敷衍点头应答,摸着下巴审视打量两个人,“这是什么状况啊?程弓,他的衣服是你脱的?”
程弓就事论事的平板回答:“不是。”
“那是他自己脱的?”,花辞树一猫腰凑前围着韩彬身边转了半圈,咧嘴笑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韩家那个小少爷,你这是想干什么?色诱啊。”
话语像锥子直截了当,韩彬整个人僵硬得动弹不得,强忍着想抬手遮蔽身体的本能。
“问题是我觉得你本钱不够。”花辞树像是这方面的鉴定专家,笑容灿烂嚣张,抬手扯掉身上睡衣,不再说什么。
的确也没有说话的必要,韩彬清楚自己浑身上下没一个部位赢得了花辞树那具完美散发致命诱惑的躯体。他思索片刻,默然弯腰去拾起自己衣物穿上,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
来之前他自以为做了完全的心理准备,遭到任何待遇都能忍耐下来,但没想过会有第三个人,将他羞辱到体无完肤的境地。
或者--这根本就是程弓安排的,让他自取其辱的计划?
“韩彬”,离开时身后传来程弓的声音,“下周董事会宣布人员重组后,你到办公室找我,谈一谈交易的事情,但不要再脱衣服--”
扑哧一声喷笑声,想必是花辞树发出的。
手握得胳膊搐动,韩彬调整了呼吸让声音平抑:“知道了。”
程弓接着补充了一句话,如同寒流毫无防备的侵袭:“需要你脱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人已经走了,你也穿上衣服吧。”程弓对花实,两年前出道演艺圈后大放光彩的人气偶像艺名花辞树的年轻男人淡淡说道。
花实半抱胳膊,舌尖轻勾嘴角,走到他身边一手勾了程弓脖颈,整个身体贴上去暧昧低语:“我要是不穿呢?”
程弓略微思考片刻:“那我去开空调,不要感冒了。”他突兀转开身,闪得花实一个轻微踉跄。
“喂喂喂,我说”,花实一脸不甘心紧随其后,以章鱼捕食之势粘上程弓后背,下巴枕在他肩膀上冲耳朵吹气,“来享受男人之间的乐趣吧,老而弥纯--那是可耻的。”
用遥控器打开空调,程弓转脸鼻尖几乎跟花实碰上,淡然道:“有四个。”
花实不解的皱眉:“什么?”
“固定的性伴侣。”
花实就像是影片播放中被定格,诱惑动作到一半生硬僵住,表情颇为滑稽。
程弓忍俊不禁,笑意渐深,和煦温暖的气氛也四散而开,带着一点诙谐戏谑,似乎在说难道我就不能戏弄你吗?
花实会过意,咧嘴扯腔骂道:“他奶奶的,你还是老样子能把人闷锅里气炸了,傻是傻了点,老子还就喜欢你这副蠢样子。”只是脸上也藏不住老友之间那种默契狭促的快意。
“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一清早被家教带去市图书馆”,花实懒散歪躺在沙发上,“江小子麻烦但容易对付,叶小子乖得讨人喜欢,但程弓我得提醒你,叶小子那心机,咱们两个加起来未必吃得透他。”
“这两个礼拜辛苦你了。”程弓淡淡笑道。
花实呸了一声,放浪不羁扬起下巴:“跟我客套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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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财经新闻报道:韩氏高层董事会重组,江山易主,首席执行官已确认由程弓出任。
韩彬已经等了两个多钟头,物是人非的境地,曾经如同自家领地的顶楼总裁办公室,门没换,门卫却不可能再轻易放他通行。
程弓终于回来,身后跟着些巴望结交的嘴脸,当程弓停下脚步看他时,很多双冷嘲眼睛扎进他身体里,韩彬不由想起自己出海时,倔强站在船头迎面冷风像刀刃一般,身后却有程弓,一直絮絮叨叨让他加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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