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无法否认自己心头滑过的快慰。
当年身为本地电台当家花旦的陶母下嫁给大她十多岁、其貌不扬并且离过一次婚的暴发户陶父时大家都觉得这是典型的“傍大款”,然而陶母并非徒有其表,她自身非常有手腕,懂得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巧妙地周旋于当地各种官商名流之间,和他们建立了交情的同时也为自己打造了名声,陶父的生意能渐渐做大、节节扩张,这其中少不了陶母的功劳——是她利用自己的人脉与交际圈帮陶父这个土财主打通了官场之门,使他得到诸路贵人的庇护,财路才得以畅通无阻。正因为此,陶父对妻子的态度一向敬畏到卑微的地步。然而狗改不了吃屎,他就是改不掉花心的毛病,因此没少被正妻打骂,不过因为心中有愧,他从来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就算还手也打不过老婆,陶母虽然身型纤细,但力气莫名地大,在家发起怒来能毫不费力地单手操起半人高的实木椅子往人身上砸。在家里他身为一家之主,反而是家中最没尊严的一个。妻子对待各个保姆和工人的态度都比对他强。
从小到大,陶林目睹父母吵过无数次架,母亲也动过无数次手,直到最后全家人都对此习以为常。很小的时候他还很怕父母发生争执,不过那时候陶醉就不在乎地对他说你怕什么,他们就算打得进医院了也不会离婚。这些年下来他以为陶醉说得没有错了,可是那晚发生的事让他心里隐隐地不安起来。
陶林这人心里藏不住事,稍微有点情绪上的波动就完全没法专心做其它事。于是这阵子他主持节目的水准一降再降,表现甚至还没有第一期好,导播也发现他魂不守舍,难得没有训斥他,而是主动问他要不要请假歇几天。
陶林谢绝了导播的好意。他甚至有点破罐破摔的心态,幻想着假如自己的表现真的糟糕透顶了,那么小胖会不会忍不住在节目里或微博上再次提起他?就算是被鄙视也好,他是多么希望再听到小胖能提到他的名字。然而小胖却真就再也没提过他。
周六下午他在酒店里醒来,正犹豫要不要再续一个星期的房,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吓得他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一看是陶醉打来的,他才平复了心绪,按下接听键。
然而电话里传来的却不是陶醉的声音,而是嘈杂的背景音,紧接着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啜泣道:“陶先生,对不起,我们保证再也不会送花上门了,请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陶醉满脑子问号,连忙追问:“什么啊,您哪位?”
☆、7
“我是鲜彩花店的……”那人哭哭咧咧地答。
陶林一惊,这名字就是那个变态订花的花店。“我不是求你们别再送花了吗,现在你又打电话给我是想干什么!”
然而电话那边的声音突然换成了他的兄长陶醉:“喂,你安心吧,虽然我现在还没法知道订花那人究竟是谁,不过花店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还没等陶林反应过来,那边就挂了。
这是闹哪出?陶林盯着变暗的手机屏幕,心里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从床上跳起来,匆忙洗漱一下,穿上衣服就出了门。
等他赶到那家花店门口时,已不见陶醉的人影,他面前是被砸得一塌糊涂的店面,满地的玻璃渣子和被踩得稀烂的各种花草,几个伙计正手足无措地围在坐地痛哭的老板娘身边。街边围了不少路人正对这家店议论纷纷。
陶林急忙问旁边的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位看热闹的大叔说:“哎哟,不知这家店是得罪什么人了,方才有一个挺年轻的女的领着一帮人上来就把店砸了!有人打了110,但是到现在也不见警察来!”
陶林闻言,心里突然明白了七八分,连忙挤到老板娘跟前,说:“我就是陶林,先前是你给我打电话么?”
老板娘泪眼朦胧地看了他一下,突然朝他跪下不停地哀求:“陶先生,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往你家送花了,不管是谁订都不会给你送了,求你和你姐姐放我一条生路成么?我老公死得早,自己也没本事,就指着这一爿小店过活了,我手下几个伙计也等着我开饭呢,我们知错了,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这下围观的群众可把焦点对准了陶林。大家都露出鄙视的神情对他指指点点,陶林一时间千夫所指,百口莫辩。
他已经没心情去安慰老板娘了,只有木然地掏出钱包,将里头的大钞全部塞给老板娘权当赔偿,硬着头皮推开人群跑回大路上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就给陶醉打电话。
“喂,哥!你去为难花店的人干什——”
“叫姐。”对方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
“……不是,你说你何必这么做,本来是他们理亏,现在这么一闹反而搞到好像是我们才是恶人似的,”陶林痛苦地抓了抓头发,“而且就算你砸了这家花店又有什么用,等那个变态知道了,万一她又换一家店订花呢,那你还能把全城的花店挨家都砸了去?”
“对啊,看谁禁得起折腾,怎么的?”陶醉不屑地反问。
陶林深深地叹了口气,“姐,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可是这样去闹事有点太过了……要说起来人家花店也没做错什么事,有客人下订单,他们满足客人的要求,这挺正常的……”
“唔,是啊,人家都挺正常的,就我不正常。”
隔着电话陶林看不到陶醉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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