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里还有带子。有背包!”顾导说道。
背包上的皮带像被小动物咬过一样,烂得差不多了,一拉就碎。背包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只肥硕的爬虫。
我饶有兴趣观察着尸体,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尸体头半掉了下来,似乎被割过,但是又没有割透,只是有一道很深的伤。
这是谋杀啊!
我刚想说话,前面又叫起来。
“这里还有!”
尸体竟然不止一具!我们都兴奋起来,纷纷跳进坑里去清理沙子,很快就又拖出了两具。坑里还有更多,这简直是一个公墓。每具尸体都有明显的致命伤,很多都有骨折和被重击过的痕迹,将近一半的尸体在喉咙口处有割伤。
“太奇怪了,”廖小丹说,“这里竟然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从背包看,这些人应该属于一支装备完善的队伍,但是背包里的东西都被拿走了。”
我仔细观察着尸体喉咙上的伤。可以很明显看出这是人为用利器划出的,而且划得非常很,在骨头上留下了很明显的印子。这说明杀人者的身手很利落。何止是利落,简直是闹市一路过人头沿街落的节奏。看着看着我的冷汗就下来了,因为上次看到这样的刀痕应该是在一只稀有鹿种的脖颈上。当时有个人把鹿头割下来,用力划了两下,就在骨头上留下了这样的划痕,左高右低,左浅右深,一模一样。
我好像知道五年前失踪的那支考察队究竟是去那儿了。
“杨安我们不要去吧”,“有个五年了吧”……
他们在沙漠里被人为抹杀了,只有杀人凶手活了下来。
而杀人凶手就包括李镇和黄昆。
一瞬间这三个月里李镇和我相处的所有小事全部涌上我心头。我喉咙里一阵恶心,差点就地干呕起来。我很难形容为什么我会在一个刹那就知道李镇杀了那些人。其实,单凭骨头上的刀痕是完全无法证明这一点的。如果非要说的话,只能说我有了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我无法在一本笔记里记下,因为这种感觉源于我与李镇相处时发生的一千件一万件小事。从他易容窜上那辆大巴的时候开始,每一件事都让我对他形成了一个“看法”,而这个“看法”告诉我这些人就是他杀的。
我抬起头来,却发现李镇不见了。一时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不由得惊呼起来。我这一叫唤,大家才发现李镇的消失。而那两个条子这时也不见踪影。
混乱之中,我又被人撞了一下。
这次我早有准备,反手抓了过去,但是却并没有抓到任何人。我的口袋里又多了一张字条,但是这张是中文写的,纸质也与上一张不同。
——这些人不是“李镇”杀的。请一定相信他。
我抬起头。
五步之外,徐瑾对我眨了眨眼,调皮地笑了一下。
我感到一阵眩晕。徐瑾的纸条非但没有打消我的疑虑,反而更让我确定这事儿和李镇脱不开关系,因为她并没有直接写“不是李镇杀的”,而是特意把“李镇”两个字用引号括了起来。
我更奇怪的是,徐瑾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她有读心术?
叶妮亚难道是因为相关的原因觉得徐瑾“很不对”?
我知道自己这样想下去没完没了,但是还是克制不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躁动,一个非常标准的南方口音在那里骂开了。
“我的她奶奶个熊的妈棒槌!你特么再敢偷袭你爷爷我试试?偷袭你个龟孙子!再动一次老子点你十八代祖上的天灯我点不爆你家祖宗!”
这种分不清辈分的骂法也只有李镇能做到了。听到他精神抖擞的声音,我下意识有了放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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