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你没事吧?”齐铁嘴揉着眼睛,抬头看到了来取饭的二月红。
“没事,我就做了个梦。”
“你要睡觉,还是进去吧。”
“不了 ,嫂子们不方便,二爷快回去吧,别饿着嫂夫人。”
二月红回头看了一眼眼眶通红的齐铁嘴,心中一阵促动,终是不放心女眷回头走了。
毕竟尹新月和丫头都在,齐铁嘴进来也无处下脚。
到了长沙地界,齐铁嘴在车站和两位爷道了别,拎着自己的小皮箱坐车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堆事。
齐家的伙计也是盼了好几天,进货需要八爷掌眼,出货还需八爷算卦。
笑话,这一出盘口能位列九门全凭自家爷的本事,没了八爷人家也不上这里买古董,有着八爷招牌,人家等了十天半个月宁愿排队也要在这买。
八爷到家沐浴洁身换了身行头,先给祖宗牌位敬上三株高香,前世修道今生算命,想来命中注定无处可躲。
接过账簿粗略看了一眼,家中伙计虽然机灵,但是大件物品也不敢做主,想到这里心中好过了些,北上虽然耗尽积蓄,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齐家真正的积蓄一是府库里的古物,二是齐家人窥天命的本事,这两样有一,他齐铁嘴便能安身。
阅过账本脑袋里刀劈斧削得疼,不知是旅途劳累还是天苛福泽,伙计还在问有几位脚客带着东西挺着急,要不要今晚叫过来。
掐也没掐,转身吩咐到,“明儿开始验货,后儿铺子再开张。”
言罢揉着额角回屋睡了。
火车上梦里梦外,皆是混沌,到了自家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伙计知奔波劳累,也不敢多言,候着自家八爷直到次日辰末才醒来,窗外春光正好,不知何年何月留下的桃花开得满树轻粉,招摇吐艳,一旁的柳树才刚吐绿,细细条条的青丝隔着桃花若有若无。
“八爷,该用早饭了。”
“嗯 。”将目光从桃柳上挪回,换了衣衫用完早饭,客人已经在铺子里等候。
有散客有平三门转手,事情虽然麻烦,倒也是生意本行,花了一天功夫,到晚才算忙完,都是累了一天才吃饭,伙计一边吧唧嘴一边说,“爷,还有几位见您不在回去了,要不要再支会他们一声?”
“去吧,愿意来就来,不愿意也就算了。”齐家盘口向来随意,许是算命先生看透命理,更比常人多了几分豁达通透,既不强求,也不追求,送上门来就收着,没有叹气一声略过。
夜里点着灯,齐铁嘴打着算盘不经意间抬头,窗外桃花自顾自的摇摆,花太盛,怕是今天的桃儿不好吃。
春光正盛,朝阳方出 ,齐家就来了客人。
略过香堂径直到了齐铁嘴的院子。
敲门声响起齐铁嘴正在扣最后一粒盘口,不等伙计问话便做了安排:“去,桃花树下摆好香茶纸笔。”
来人是湘江水师提督家的小姐,留过洋,穿着大红洋服烫卷了三千青丝,抹着脂粉煞是明艳,只是掩不住眼下乌青,齐铁嘴看了一下布满红血丝的眼白,轻声道,“小姐难道不知道齐某的规矩?”
“香堂那边我已经派家丁去取了,可以算卦了么?”
齐铁嘴一推眼镜,“不知姑娘要问什么。”
“姻缘,我那么喜欢他,为了他能叫我爹帮忙,他怎么就不肯正眼看我?”
话一出口,齐铁嘴心里猜到了三分,低着头半阖着眼,一点纸笔,“姑娘,测个字吧 。”
这小姐喝惯了洋墨水,笔墨功夫也不含糊,提着羊毫小篆落笔便是四平八稳笔画平顺的一个“佛”字。
“姑娘,已成事实,何苦执著?”齐铁嘴看了一眼,轻叹一声,却见那姑娘红了眼眶,似有泪水迷蒙,便拉过纸张,淡淡道,“佛者,非人也。”
“什么非人!他不也带着女人回来了!”姑娘有些激动,一手拍着石桌大声喊了一句。
“他也是人,只不过,不是凡人。”齐铁嘴从袖中抽出白色帕子,轻轻摁倒姑娘通红的手心。“佛本就是接引众生却自在西天绝不肯下凡的,能站在他旁边的,不是仙女落凡尘便不得善终。”
言至此,齐铁嘴吐了口气道,“张大佛爷虽然护着长沙百姓无恙,但是姻缘却不在长沙,姑娘,这事你早该明白。”
水师提督家的小姐倒追长沙布防官的不成消息虽是碍着两家权势没有传出,九门内却是清楚的。
“你……你,你胡说八道!谁说我喜欢的是张启山!”
姑娘攥紧了白帕,面色却比帕子还白,仍是恶狠狠地等着齐铁嘴,“你信不信我砸了你这地方?”
齐铁嘴终是抬头正眼相对,算子生的唇红齿白脸方鼻圆,端方清秀的样子带着淡淡笑容,再大的火对着这样一张脸也没处发,小姐脸上青色退下,耳尖露红,糯着嗓音道,“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姑娘,此事不可强求,退一步说,你心中早已明白,只是放不下期望,那是继续耽在这不可实现的虚妄里好,还是抛却希望,早寻良人的好?”
女子水眸轻抬,正对上黑白分明的眼珠笑成月牙。
耳朵全红了,面色也带着几分赤色。
“你这算命的,怎的这样讨厌!”
姑娘言罢,折了桃枝愤愤离去。
八爷净了手,命伙计收拾了器具,仍是慢慢往香堂里去了。
到了地方看着门前榆钱,回想起那姑娘折走的桃夭,忽而转头对着伙计问道,“你说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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