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纾涵难得地严肃起来。云檀剑乃是柒相开国功臣萧亓易亲手所铸,锋利无比,威力无穷,向来是众多武士的觊觎之物。太//祖在世时也曾颁布圣谕,云檀剑的持有者位同军中主帅,享有高度军权。
萧聿光当然明白此剑丢失事关重大,但自己眼下也无计可施。他缓缓走到李纾涵旁边,望向窗外。院中草叶交杂,绿意浓厚,纤细的石板路断断续续地延伸到视线之际。
在广袤天地间寻一柄剑无异于在此觅一粒沙土。
“先救了这少年再说吧。锏川门虽然只是个杀手组织,但也应该清楚江湖上的消息。”
李纾涵闻言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事,从腰后解下一个葫芦递给萧聿光。
“你上次不是在城里发现一伙东禹人么?李源得知你有意混入其中打探,就特地弄来了这个,可以帮你取得他们的信任。”
萧聿光接过葫芦,收起半脸愁容:“替我谢谢丞相大人。”
李纾涵耸了耸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这其中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内情。八年前,朝廷派人前往东禹办理公务,当时李源好心举荐了萧珞,却不承想萧珞竟在归途中意外坠海身亡。因此李源便对萧珞心存歉疚,自然不忍见萧聿光以身犯险。但萧聿光生来继承了父亲的几分执拗与倔强,他也只好竭尽所能助他一臂之力。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李纾涵扬唇一笑,得意地扭了扭脖子:“三十年前,禄州有个很厉害的工匠,名叫杨杞,你听说过么?”
萧聿光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还没到三十岁。”
“......那十五年前的东柒之战,你总知道吧?”
萧聿光听后倏然一怔,挑眼盯了他许久,才低低应了一声。
那时两国正值激战,兵锋炽烈不分上下,传说最终是有神兵相助,才使柒相国大获全胜。
战后,两国便签订了十五年的友好契约。
“接下来的事,恐怕你就不知道了。战后几年,东禹的国王得到了一块浅紫色的美玉。绥帝为了表示两国交好的诚心,便派了一个人前往东禹,提议将其制造成玺,并归入东禹皇室。老国王竟然同意了。但他有个条件:那个制造玉玺的人必须终身留在行宫之内,并由守卫严加看管,隔绝外界,否则格杀勿论。”
萧聿光敛眉凝神地听着,见李纾涵此时微微一顿,便道:“你想说,那个姓杨的工匠就是被派去造玺的人?”
李纾涵轻轻点头,含着笑意的眸光轻轻闪烁:“不过呢,他不甘心终老异国,所以最终诈死躲过了官兵的追捕,回到了禄州城。”
萧聿光听完不由有些困惑,他掂着手中的葫芦,踟躇了片刻问道:“这些事情,和这个葫芦有什么关系?”
李纾涵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戏谑,故意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长声叹气:“这个葫芦就是杨杞拼了老命都要从东禹带回来的东西。如此之贵重,你猜猜里面会是什么?”
萧聿光略一思忖,霎时愕然:“难道是......”
李纾涵微笑默认,不置言语。萧聿光皱着眉心,显然依旧沉浸在惊愕之中。他望了眼手上的葫芦,忽然略显急切地问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东禹那边竟然一直毫无消息?”
“他当初偷偷地将那块美玉一分为二,造了两块玉玺,一块留在东禹,另一块就藏在这葫芦里,所以他们是不会发现的。”
萧聿光怔怔地盯着手上的葫芦,表情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但他显然也无心纠结于此,过了须臾便又问道:“李兄,这些事你怎么知道得如此详尽?”
“这个么,”李纾涵甩开折扇挡在脸前摇了摇,忽而脸上笑意渐浓,透着一股随心所欲的洒脱,“嘿嘿,我也是昨天才听李源说,姓杨的那老头儿其实是我离散多年的舅舅。”
“......”
萧聿光瞥了瞥他那张贱兮兮的脸,然后叫住路过的一名副手,心怀忐忑地问:“施大哥已经走了么?”
副手一脸笃定:“还没。他正在房间里整理东西呢。”
“呃,”萧聿光顿了顿,忽而诡异地笑了起来,一双叶形的眼睛弯得如同月勾,却让人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麻烦你告诉他一下,他暂时不用走了。”
第6章 陆
傍晚,夕阳将尽。过了一刻,微弱的天光趋于收拢,随着一声凄厉的鸟鸣而彻底隐去。
萧聿光推开自家的柴门,抬眼望了望浓重的暮色。怀西替他沏了杯新茶,却见他径直走进了马厩,很快就牵出了一匹年轻力壮的骏马。
“你要去哪里啊?”怀西瞪大双眼,惊异地望着他,“天都黑了。”
萧聿光微微一笑,苍白的脸庞在灯笼的照耀下显得游移而岑寂。
“我去办点事。这次时间会久一些,你别担心我,好好照顾自己。”
“会不会有危险啊......哎,你什么时候回来?”怀西拧着两道秀眉,朝他的背影扬声问道。
风中传来一声毫无起伏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天色已晚,萧聿光握着缰绳徐行在崎岖的山路上,所幸一路无碍。下山之后,他又骑马绕着山脚狂奔起来,直至显出劳顿之态才进入城镇。
素闻城西有个小贩专卖自制的人//皮面//具,至于来历,众说不一。萧聿光策马过去,买了一张平庸的面具,准备充分后才朝着东禹武士的居所进发。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他在一条巷口前勒住缰绳,正欲下马,却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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