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摇上一百遍啊一百遍。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每当有大风刮过,把刘风筝吹出张青阳视野范围之外,他就会收一收风筝线,看着刘斌敢怒不敢言地飘回来。最妙的是,这种特殊的风筝线,绝对不会有线断风筝飞的时候。
刘斌摸着脖子上的红线发呆,它看上去明明就是随处可见的普通绳子,却可以接触并束缚灵体。在确认自己绝对没有能力挣脱以后,刘斌认命地放弃,“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张青阳没有反应,刘斌只当他默认,于是接着问:“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应该还在地球上吧?”
小心翼翼的试探落入空气中,没有激起丝毫涟漪。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就在刘斌认为张青阳大概不会回答他了的时候,对方突兀地抛出一句:“末日。”
“嗯?”刘斌顿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世界末日?……像电影里的那种?太荒唐了,我以为那只是个传说。好吧,我以前也觉得穿越鬼魂什么的也是里的东西。可是——真的发生了?”
☆、两只宠物在一起,会打架(修)
张青阳点点头,“地震、海啸、火山爆发、不知名的病毒扩散,玛雅人的预言没有错,只是算错了时间。2012那一年人人自危,大概许多国家高层也暗中做了部署。然而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油价依然在涨,人们还是买不起房。一年又一年,所有人都放下了戒心,认为那只是一个失误的无聊预言。直到十年之后,2022年,全世界的活火山和休眠火山开始陆续爆发,未知的病毒由一个城市蔓延到全世界,把人类变成无法思考的行尸走肉。如你所见,这个世界现在已经满目疮痍。”
“……你还会一次性说那么多话,哦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所以现在所有的人类都已经灭亡了?”
张青阳忽然瞳孔微缩,莫名其妙地有些愠怒,冷冷地反驳到,“不是所有。”
“可——”
“闭嘴!”刘斌还是满脑子疑问,却被张青阳凌厉地剜了一眼,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却见张青阳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眼睛看向前方一片废墟,低声喝道:“出来!”
月亮已经隐没在云层中,天黑得有些瘆人。刘斌只是鬼魂,黑暗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于是他清晰地看见,三四只不知何时躲藏在附近废墟里的丧尸正在蹒跚着逼近,一男一女外加两个孩子,似乎原本是一家四口。
可以想象这原来该是一个非常温馨甜蜜的小家庭,可惜回忆都是过去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丧尸有限的记忆已经对刘斌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大概应该也许是这样的。
一阵阴风吹过,张青阳忽然觉得背后寒毛直竖,刘风筝面容扭曲,整只鬼都趴在张青阳背后,努力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团,闭着眼睛自欺欺人地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张青阳:“他们本来就看不见你。”
刘斌:“……不好意思,忘记了。”毫无诚意地道歉,继续躲在张青阳背后,坚决不睁眼睛,“主人加油!”
张青阳没空跟他计较,百忙之中不忘挥手拍拍肩上根本没有沾染的灰尘,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打——餐刀?
“喂,道士不应该拿符做法么。念个咒语就横扫一片敌人什么的,阿瓦达索命?”
“那是魔法谢谢。”张青阳拿出一副白手套戴上,觑准四只丧尸的具体方位,四把小巧玲珑的餐刀在指尖快速旋转,然后被毫不犹豫地投掷出去。
刘斌相信那一瞬间他听到了开西瓜的声音。
四把餐刀正中四只丧尸眉心,余势犹未减弱,直接穿过对方的颅腔,落到百米开外。四只丧尸怔怔地停在离张青阳不到半米处,腐臭的气息迎面而来,然后砰然倒地。
“他们这样就,死了?”刘斌从指缝中张望,满脸不可思议,这也太容易对付了一点儿吧?
张青阳摇头,“此地不宜久留。他们是不死生物,除非爆头。否则餐刀上的药剂只能麻痹他们一会儿,我们要尽快赶回去。”
“去哪里?”
张青阳不再说话,埋头迅速赶路。刘斌再一次被放飞,飘在半空的鬼魂难得知情识趣地没有再追问,只是频频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四只丧尸,他们排成一排躺在一起,纹丝不动的时候看上去十分安详,渐渐变成几个小点,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跌宕起伏的一夜终于过去,月落日升,天光破晓,整个城市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
第一缕阳光照在某只风筝身上,刘斌忽然感到一阵从未体验过的灼痛,忍不住低声叫了出来,下意识地想找阴凉的地方。脖子上红线一紧,张青阳把他拉到跟前,垂目看了一眼挂在脖子上的小瓷瓶,“你见光死,进去。”
“进去?”刘斌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安地扭捏道:“怎么进?你……没关系吗?”
张青阳显然没有明白刘斌的扭捏来自于何处,点头,“没关系,鬼魂没有重量。”
“呃,我觉得这样不好。其实吧,我认为我们应该经过一个健全的交往过程,然后再做这么,嗯,深入的事情。”
“?……!”张青阳气结,“我是叫你待到自己的骨灰瓶里去,或者你也可以等太阳出来自生自灭。”说完立刻走到阳光下站着。
“咳咳,那个,主人啊,我要怎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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