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陆游的诗里写过死去元知万事空,却没想到真的会有魂魄这种玩意儿,自然,里看着是有趣的,放到自己身上就——刘斌皱起脸,摆出一个囧的表情。
还能够思考什么的,果然不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相当相当麻烦,因为会思考总要忍不住去想何去何从。
自己已经死了,现在该怎么办呢?除了变得轻飘飘以外,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没有手拿镰刀的死神也没有拖着铁链的黑白无常,天堂地狱十殿阎罗这些活人对死后世界的幻想现在看来都不太靠谱,四周安静如常,偶尔有几只丧尸僵硬行走时摩擦地面的声音。
“喂,你们这些家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难道全世界的人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刘斌呆望着其中一只正在对着空气流口水的丧尸,喃喃。
“当——当——当——”不知何时白天在医院附近听到过的钟声再次响起,不多不少,还是十二下。钟声在无人的街道响彻,传向更遥远的地方。
午夜十二点的废墟之间,一只新鬼终于下定决心抛弃蹲守自己的ròu_tǐ这种无意义行为,到别处去晃悠一下。
做人做了二十几年,一朝变成鬼,新的形态还需要一定的适应期。刘斌非常艰难地学着控制几乎没有重量的魂魄,一蹦一蹦地往前跳。跳了没几下又觉得不对劲——话说他是鬼又不是僵尸,跳什么跳啊,应该用飘的才对吧。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刘斌立刻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改用飘的形式,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做鬼其实也是有好处的,既不用找水和食物,也不用担心再死一次,轻松跑路不会累,绝对不需要喝脑黑金。
所以现在唯一剩下的严重问题就是,到底要去哪里?
一阵风吹来,把陷入沉思状态的刘斌轻盈地吹到一边,倒挂在一棵曾经为城市绿化做出过杰出贡献而现在已经明显枯死的行道树上,晃晃悠悠,晃晃悠悠。
随遇而安的某只鬼无聊地四处张望,结果看到远处似乎有黑影在动,用超越丧尸极限的速度一闪而过,迅速消失在林立的楼间。刘斌眨巴眨巴眼睛——刚才那个,应该不是丧尸吧?那些东西的行动迟缓他已经见识过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玩意儿,似乎是,人类?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活着的人类?
刘斌立刻激动了,“咻”地一声蹿了出去,向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奋起直追,很快就在冷清清的人行道上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身影,背上还背着一个长条形的东西,被布条层层缠裹住,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
他一个人行走在空旷的大街上,背影萧索,看上去很像那些金庸古龙武侠里描写的高手,热爱装逼和装神秘,通俗地来说,就是充满王八之气。
在看到同类的兴奋感作祟之下刘斌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实,脱口而出,“喂——那个谁——”,并且还在考虑“那个谁”到底该用什么称呼比较礼貌。
他乡遇故知,果然是人生四大喜之一啊,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刘斌几乎整个人都要扑上去,却在靠近那个男人的途中忽然眼前白光一闪,一阵晕眩过后再睁开眼,哪里还有什么充满王八之气的男人?
眼前只有空荡荡一片无人的屋宇。
所处的环境异常熟悉,简直像极了刘某人刚刚蹲守了大半夜才终于决定离开的地方。莫名其妙地低下头去,果然看到地上安安静静地躺着自己的身体,刘斌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自己明明追着一个人类跑出了好远,怎么一眨眼就回到了这里?刘斌脑海里仔细回忆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已经是个鬼了这个事实。人应该听不到鬼深情的呼唤吧?刘斌疑惑着,模糊地回忆起在自己看见白光之前,那个男人好像因为他的叫声而回过了头。
匆忙间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只记得那人有一双深邃的眼,眼神波澜不惊。
关键是,为什么会回到这个地方?刘斌呆呆地伸出五指在眼前晃了晃,一二三四五,没有重影。很好,没有傻。那就是自己飘的方式有问题?
哼,第一次做鬼,没有经验也是正常的,多试几次就好了,万事开头难嘛。刘斌点点头,拍拍还在地上躺着的“刘斌”,再次信心满满地快速飘了出去——然后,没过多久,又被一阵白光送来回来……
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看出去鬼影幢幢。刘斌最后得出结论,原来鬼也会头晕的。
虽然这一次尝试另类漂浮方式的结局依旧是再一次被送回原点,某人还是没有放弃,甚至越挫越勇、偏不信邪,于是继续第三次,第四次,第n次……地冲出去,然后无一例外非常狼狈地被不知名的力量给扔回来,每一次都不偏不倚地降落在自己的身体边上……
第n+1次与神秘白光搏斗失败后,刘斌大为颓丧,委委屈屈地把自己倒挂到一棵树上,假装自己是一片叶子,随着风摇啊摇。
——然后,风停了……
“地缚灵?”
男人低沉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没有任何预兆地在刘斌的身后响起。挂在那里装叶子的刘斌被自己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后听到的第一个人声吓得浑身一抖,~地一下从树上掉下来,以一个非常不雅的狗啃泥姿势摔在地上。
幸亏他现在只是灵体,否则就真的会满嘴泥了。
“我靠,想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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