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开了一小半路程便被他爸派来的人拦住了。
明雁揉揉眼睛醒过来,听到有人在说话:“我要是不愿意呢——”,他坐起来,再揉了揉眼睛,往声源看去。心有灵犀般,驾驶座上的宁休立刻回头,见他醒了,担心他害怕,立刻转身道:“乖,不要怕——”
话还没说完,明雁一看到他的脸顷刻间便大哭起来,哭的比昨晚还厉害,扯着嗓子在哭,似乎把这辈子的力气都用尽了,哭着直往角落里缩。宁休愣在了那里,车窗外的人叹了口气:“他现在见到您就哭,您还是让他回到家人那儿吧。”
宁休沉默不语。
“您已经结婚了啊。”那人又道。
宁休收回视线,不知在想什么,明雁见他不看向自己了,哭声渐渐小了些,却还是很害怕地躲在角落里,抱住自己的膝盖在抽噎。他特别饿,平常这时候陈昭就会喂他吃饭了,饿得胃难受,他的眼泪又开始一滴滴地往下流。
“跟我们回去吧。”那人再道。
宁休还在思考,明雁却饿得受不了了,他“啊——”了半天,不见有人喂他吃的,开始哭着道“饿”,这声音把宁休给叫醒了。宁休看他哭着叫饿,看他哭得红肿的双眼,自己的眼泪忍不住也跟着掉了下来,他狼狈地伸手抹自己的脸。随后打开车门下车,去开后座门,要抱明雁出来。
明雁却往里面爬去,不让他抱,偏偏他又饿得没了劲,哭声也十分弱。
“我来吧。”身后那人道。
宁休在车外看着里面怕得不敢看他的明雁看了片刻,点点头让开身子,身后的人探进去,问明雁:“我抱你出来好不好?”
明雁见宁休不在视线里了,抽了抽道:“饿——”
“好,我们去吃饭,来,我抱你。”那人伸手。
明雁看了看他,伸出双手。
那人抱着明雁往远处走去,宁休靠着车子,看着明雁趴在那人肩头,眼睛红红的,看到他,吓得立刻把头埋到那人肩膀里。
他从未想过有这样一天,明雁宁愿被一个陌生人抱,也不愿见他一眼。
甚至不敢看他一眼。
他们是开飞机来的,宁休还是跟了上去。
尽管一上飞机,明雁就躲他躲得远远的,自己一个人低头喝牛奶,却不大会吃东西,他只认抱他的那个人,其他人给他喂吃的,他嘴都不张一下,那人喂了,他才敢吃。
宁休只能远远地看着,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嫉妒。
到南安,一行人下飞机后开车去了宋家的老宅子,宁休坐在副驾上,看到院子里停着的一辆车,眉毛动了动,随后开门下车。
他期待地走到后座打开车门,明雁本来在睡觉,感受到车外的凉意,迷糊着睁开眼睛,看到宁休的脸,一个激灵便立刻醒了,嘴角立刻撇下,眼泪说掉就掉,埋头将脑袋藏在羊毛毯里,身体甚至还微微发抖,
宁休伸手,刚触摸到羊毛毯的一角,明雁的哭声便骤然响起。
“明明!!!——”
明家一家一直在里面等着,听到明雁的哭声,明思先跑了出来,看到站在车边的宁休,恨恨地收回视线,走到车边,探身子进去轻声道:“明明,是我啊,我是哥哥。”
明雁露出一双眼睛,看到是明思,他的印象里是有这个人的,也会经常喂他吃东西,对他很好。况且明思的身体挡住了宁休,他才放心地露出整颗脑袋,张口道:“饿——”
明思深呼吸,才能压住心内的痛感与愤恨,他理了理明雁身上的衣服,将他抱出来:“我们现在就回家吃好吃的!”
明雁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脖子,使劲点头。明思伸手捂住他眼睛,不让他看到宁休,转身往自己的车走去。明沧与明舅妈这时也扶着明渊一同走了出来,老爷子看到明雁,脚步不由自主就加快了,夫妻俩不得不劝他慢点走路。
宋晖与他夫人跟在一家人后头,看到傻站在那里的宁休。脸上的伤还没好,紫一块儿红一块儿,又白一块儿的,身上衣服也皱巴巴的,胡子也不知道多久没刮了。这个儿子从小就让他们放心,也早熟得可怕,长到四十多岁了,这是他们头一回看到他这么狼狈。
坐到明思车里,兴许气味太熟悉,明雁放心不少,甚至四处看了看,结果一眼又看到车窗外跟过来的宁休,吓得立刻扭头不看那个方向。
明沧已经在与宋晖握手:“实在太麻烦您了,但家妹就这一个儿子,望您能理解。”明雁与宁休之间那点子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没必要挑明了来说。
宋晖点头:“是是,孩子健康就好,我们做家长的不就盼着这个?”
“那我们一家子就先回了。”
“明校长以后常来家里做客。”
明沧笑着收手:“领导客气了!”说完也转身上了车。
明舅妈与明渊早就上了车,明渊抱着明雁老泪直流。血缘关系的确很奇妙,这样一个陌生的老人上来直接抱着明雁哭,明雁都没被吓着,反而过了会儿怕是察觉到老人的悲伤,跟着一起哭了起来,但始终都没有离开老人的怀抱,乖乖地窝在他怀里,老小一起哭。
这一切宁休都看得清清楚楚,明雁不排斥任何一个人,即便是陌生人,待他好,他也会试着接受。只有他,无论怎么样,明雁都在排斥他。
他悲哀地有点想笑,却发现不仅是笑,他做出什么表情的力气都没了。
明思倒车打算走,宁休正杵在车后那块儿,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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