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问。
“美国人么……”
“你对美国人的饮食品味有偏见。”
“不止饮食品味,谢谢。”还有糟糕的衣服品味、器物品味、装修品味……
“其实……”谢锐呷了口酒,话锋一转,“还记得我说我是四分之三的中国人吗?”
“嗯,怎么?”
“我父母是在法国认识的,妈妈是中法混血,十岁前我一直住在勃艮第。”
林乔有些意外,一直以为他是英文比中文溜,土生土长的abc。原来,法语才是他的母语?
“勃艮第?法国那个葡萄酒产区?”
“嗯,我们住在博讷,勃艮第葡萄酒之路的起点。”
林乔取过桌上的红酒瓶,看了下酒标,果然产自勃艮第,“所以你只喝勃艮第出的酒?”
谢锐摇头,“别的酒也喝,不过勃艮第的酒每年会有人送来。”
厨房里响起计时器的蜂鸣声,谢锐一拍手,取过餐巾擦擦嘴角,顺手收走了桌上已吃的差不多的前菜盘子。
不一会儿,他端了两个盘子从厨房出来:“尝尝看,我的家乡菜,on——勃艮第红酒炖牛肉。”说着,在林乔面前放下一盘色泽鲜美的肉食。
尚未入口,林乔已被盘子里散发出的浓郁酒肉香勾起了食欲。红酒炖牛肉,真真假假的在各个西餐厅也尝过不少遍,甚至上海一些老式海派西餐厅也以此为招牌。而眼前这道,光论色、香已属上乘。
有了前面的调味饭打底,林乔对主菜的期望值提高了不少。而这道传统的红酒炖牛肉也的确没让他失望——牛肩肉已闷至软熟,珍珠洋葱、新鲜蘑菇配着完全由勃艮第佳酿蒸发而成的浓郁酱汁,一入口,他就不禁发出了赞叹之声。
谢锐听林乔喜欢,会心一笑。看着他第一口快嚼完的时候,把红酒杯斜着递过去,林乔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酒。
牛肉的余香和醇厚的美酒在口腔内充分碰撞,让人……感动的想哭。
惬意的呷了一口红酒,嚼下餐盘里最后一块牛肉,林乔开腔道:“如果以后某一天我要自杀,临死前一定会回想一下这道红酒炖牛肉在嘴里和勃艮第红酒融合的滋味——想起来以后说不定就不想死了。”
谢锐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淡淡应了句,“别说胡话。”
林乔握了酒杯,在手里慢慢晃着,问道:“ray,你对sub都这么好吗?”
谢锐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低低的笑了起来:“joe,你怎么能算是我的”
林乔闻言,挑了挑眉:“不算吗?”
“顶多是做趣而已。真正的手段,你受不了。”
“没试过怎么知道?”林乔不服。
“作为曾经的俱乐部调|教师,我经手的sub数不胜数。”谢锐晃着手里的红酒,笃定的说。
“专业调|教师吗?在美国做这一行可真赚……”林乔喃喃。
背景音乐掩去了林乔的喃喃自语,谢锐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叩:“joe,每个人都需要用被爱来填补空虚,哪怕是主奴关系也是在特定环境中寻找自身的存在感。而我,愿意成为那个无条件照顾你的人——我在学校花园里说的话,从未改变。”
林乔蓦地拉回自己的思绪,回想起那时他说……不短的时间,只和你在一起……
“只剩……一个月了。”林乔自言自语道。
谢锐听了他的话,脸色一沉,不再言语。
锻造浪漫气氛的乐曲仍在继续,却无法消除空气中无可名状的尴尬。
沉默许久,谢锐终于起身。他从冰箱里取出一块芝士蛋糕,和甜品勺一起,放在林乔面前。林乔抬头看他,却被他避过了目光。
“坐着吧。”说着,谢锐收了桌上的盘子,转身去了厨房。
林乔坐在餐桌旁,用甜品勺切下芝士蛋糕的一角送进嘴里。浓郁的奶油和芝士味道瞬间涌上味蕾,林乔却无心品尝——他眼前满是刚刚谢锐避闪的目光。
和谢锐在一起的日子,对他来说,就像是在嘴里享受这块慢慢融化的蛋糕,拥有过分的美味,却无法专心品尝。
和与韩钊相处时的如履薄冰完全不同,在他和谢锐的关系里,他觉得自己早就看透了谢锐的底牌,然后一直躲在最安全的位置,只要他想,翻手就能让对方输光桌上的筹码。
厨房里的水声未绝,哗哗的声音在音乐的间隙传来,听的林乔心烦意乱。他不自觉的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隐隐的黑暗中,厨房里只开了一盏水槽上方的暖色射灯,谢锐的衬衣袖子整整齐齐的卷着,正在冲洗水槽里的碗碟。
射灯投下一片深浅不一的光影,把谢锐那张混血面孔映的分外精致,却莫名带了点寂寥味道。
几乎是鬼使神差般的,林乔慢慢挪步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
蓦然感到一阵暖意贴上后背,谢锐手上的动作一滞。
短暂的停顿过后,他似是毫不在意的继续冲洗碗碟。林乔也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从背后抱着他。
在把最后一个盘子冲洗干净,摆入水槽旁的沥水架后,谢锐取过擦手巾,慢慢的擦干了手。
林乔觉得自己搭在谢锐腰间的手被另一双略带湿意的手覆住了,下一秒,随着一声惊呼,他被腾空抱起。
未理睬林乔的惊呼,谢锐把他打横抱起,大步往卧室走去。在踢开了卧室门后,把他一把扔在床上。
几乎在被扔上床的同时,谢锐整个人就强势的压了下来,狠狠的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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