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麦肯,他为安多玛斯服务已久,与格林熟识也好几年了;带着两个年轻人,鉴定师妮可撒切尔小姐,与侍者莫特。后者捧着一大一小两个盒子,跟在两位鉴定师身后。
这边小候见室里,麦肯对着镜子,将一丝不苟的行头又整理了一遍。莫特放下两个盒子,却又捧起小的,笔直地站在一旁,不近不远;等他整理完毕,上前递上手中的东西。
麦肯面色微舒,扫了两个年轻人一眼,什么也没说,带着小盒子去了会客室。
他早有预约,是为安多玛斯送来一份之前订的东西。提早到了半个小时,不仅仅出于恭敬与谦卑,还因为安多玛斯没有严格守时、精确到分钟的习惯。特别是对处理杂务,常常可能会随性早上一点、晚上一点。对此麦肯心知肚明,自然要周到迁就他这位最重要的顾客。
管家先生待主人用完午餐,通报了一声。安多玛斯欣然点头接待麦肯。用新到的货物来打发饭后消食时光,可真的不错。
……且不说来自达拉然的**师阁下买了什么东西,这边小会客室里,妮可对一旁侍立的男仆道:“请为我通报查理。妮可撒切尔。”她绽开了甜美而矜持的笑容,向男仆出示货单,交接间不着痕迹地把几个银币塞进了男仆手里:“他是我的顾客。”
男仆完美行礼,心里暗笑,却没在面上露出来。**师这里的客人,他也见得多了。越是说怎么怎么的,越是虚张声势。反倒那些一屁股坐下喝茶,只扔下一个名衔,稳坐泰山、甚至爱理不理让仆人通报管家的,往往都是座上宾。
查理刚刚吃完午饭;因为怕自己中午犯困睡觉,耽误下午的工作,他克制着只用了个六七分饱,正窝在高背扶手椅里小憩,一边和尤里有一句没一句地斗嘴,一边等待血液跑去胃里工作,一边还念着午饭的蘑菇浓汤——好想再来一小碗啊!
他并未料到妮可如此执着,听了通报,不由讶然。尤里在旁什么也不说,嘿嘿直笑。查理无奈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问那传话的男仆:“鉴定师在拍卖行接了客人的单子,都要亲自押着货款送上门吗?一般下次拍卖,也要交给她吗?这是惯例?”
男仆恭身回答:“未必是,阁下。像麦肯鉴定师,已经为主人服务四年了。”他自然要说实话,不过也没忘记妮可塞给他的银币,所以紧接着就泛起了一个男人都明白的笑容,道:“请您恕我冒昧,阁下,我觉得那位小姐很漂亮,阁下。”
查理不知道男仆为了几个银币这么说,但他知道仆人们偶尔会有外快。既然没为此违背忠诚,也就没什么好生气的,失笑道:“行了,我知道了。替我把货款结清就好,人不用见了。”
男仆暗道果然,行礼退下,去了小会客室。
……片刻之后,查理的房门再次被敲响。查理正扒着自己的头发盘算着什么时候去理一理,闻声一怔。还是尤里早就听到脚步声,也不感到意外:“进来吧。”
应声开门的是男仆,他侧身让莫特进了小客厅。查理不解,莫特赶紧行礼,同时微笑着解释:“阁下,货款必须当面交给拍卖人,或者像格林先生那样的委托人。”又对男仆点头致谢。谦逊至极,处处周到,却又不曾卑下。
拍卖行如此规矩,是怕闹出纠纷。这并不难明白,查理也无话可说。他示意莫特把东西放下,百无聊赖对尤里道:“我们把钱点一遍怎么样?”
这边尤里莞尔,还没叫好,那边莫特闻言,深怕闹出尴尬,已经连忙把盒子打开:“阁下,这点琐事就请容许我们为您处理了吧?”
原来那装钱的盒子里都是分格子的。金币归金币,银币归银币,一垒十个。红丝绒垫底,黑漆木板方隔,摆得整整齐齐。衬得金币银币,分外璀璨美丽。而在那盒内侧边,还有大小钱袋两只,叠起来放着,显然是崭新没用过的。质地都不错,但又不同。一个小的更好些,大的略普通些,显然是分别用来装金币银币的。
查理讶然,他以前用的是纸币,不像金属货币储存携带麻烦,需要钱袋。顿时心里道——羊毛出在羊身上!
但不可否认,如此服务,的确无可挑剔。查理经过了生死威胁,没兴趣不懂装懂、冒充大个儿,所以他痛快赞道:“真是周到。”
莫特欠身谢了一声,尤里则挪了挪身。
查理一见尤里不满,立刻道:“有空我们再去拍卖会买东西,好不好?”
尤里假咳了一下,眼睛一眯,勾起唇角点了点头:“好。好极了。”
……半个多小时候后,麦肯三人辞别格林先生,登上了拍卖行的马车。
在马车行驶起来不久,麦肯点了个烟斗,看了眼脸色沉沉的妮可,缓缓道道:“那位年轻的阁下怎么说?”
莫特微微一笑,笑得谦虚又不乏矜持:“还算满意,先生。”
麦肯点点头,咬了口烟斗,取下来,吐出了一串烟圈:“年轻真好。像我这把年纪了,有时候事情撞到一块,也觉得收拾不过来。”
莫特强自克制着,立刻接上:“您如果不嫌弃,有什么杂事尽管叫我。”
麦肯未置可否,低头抽了口烟,接着这个动作,完成了一个简短的颔首。
莫特心中顿时被狂喜淹没。侍者记忆再好,毕竟不是鉴定师,与妮可那是仰望的关系;如今终于叩开这扇大门,他怎么能不喜?
正文 06、谁的桃花开(二)
这一日下午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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