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哥们怎甘寂寞。
被逼上梁山实在没辙,田腾飞就约了最亲近的朋友,叫上权子涵,在他家小聚。
说是朋友聚会,其实不过斗地主打麻将之类的活动。田腾飞大学专业是数学,擅长算牌,所以第一个被踢出阵营,只能在权子涵身边偶尔做做场外指导。
主人被晾在一旁,实在不应该。田腾飞无聊得紧,看看电视吃吃薯片,不一会儿,眼前的碗罐全都通透见底。他倒是吃饱了,只不过把全家的储备粮吃光了。
麻将桌边几个人纷纷奉上眼刀,肚子里也不适时地响起饥饿奏鸣曲。
“好,我去叫外卖。子涵,你要吃什么?”见权子涵瞪了他一眼,田腾飞连忙补充道:“一品轩的黄金蟹柳饭,是吧?”
不知女友最爱的菜肴,简直如天大的罪过。田腾飞希望自己刚才一句话没有露馅。不过其余几个人专注起哄,倒是没看出小小的破绽。
下单后大约两个钟头,餐还没有送到,还算有耐心的田腾飞也感到好奇。一品轩距离他住处不过一公里多,这个时间店里和交通都不该繁忙。
田腾飞翻出一品轩的电话打过去,店家说送餐员一个钟头前就已出发。
一个钟头?时间也太久,田腾飞想。出于担心,他向店家询问送餐员的电话,打算确认状况。
听见田腾飞打电话,几个人也停下手中的牌看过去。码牌的声音、牌碰撞的声音,还有喧闹的人声都消失了。
电话听筒里急切的道歉,格外清晰。对面说一个数字,田腾飞脸就黑一分。
朋友发现田腾飞脸色不对,连忙问他怎么了。他张了张嘴,又合上,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他不敢。
这个电话号码,刚好和他记忆中属于林宇轩的十一位数完美重合。
夏夜闷热,田腾飞却掉入冰窟,手脚冰凉。
他突然想起同是夏末的那一夜,同样闷热,他的心更是火热。林宇轩先前告诉他,自己准备提早去宿舍一天,打扫卫生整理床铺,所以田腾飞也跟着提早去了。
田腾飞希望人越少越好。他有话对林宇轩说。
只有两个人最好。
那句话田腾飞憋了一个暑假,几次想提起,又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清楚歌词里电影里,为什么那几个字轻松得天经地义,而在他口边,却羞怯的不愿探出头。
田腾飞的勇气溢满水槽,可他推开门,水槽却被迎面击碎。
林宇轩没有如约而至。他隔壁床上的名牌,也换上了陌生的三个字。
田腾飞懵着跑到生活老师的办公室,换来林宇轩已经转学的答案。老师深感好奇,反问田腾飞,关系和林宇轩那么好,竟然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他的手机之前丢了,林宇轩找得到他的方法,他找得到林宇轩的方法,一同消失不见。他总以为开学就能见到林宇轩,所以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田腾飞想不到,二人分别时一句“再见”,居然是再也不见。
恰在此刻,门铃惊响。田腾飞扑上去,接起对讲机,林宇轩的脸出现在狭小的屏幕上。
安静的屋内几声长吁。
“你怎么了?!”只有田腾飞脱口而出的声音不太对。
林宇轩有气无力地说:“我来送餐,请客人给我开一下门。”
像是拉满的弓突然松开,田腾飞箭一般冲出屋,转瞬不见,徒留洞开的房门和几个面面相觑的人。
田腾飞跑下楼梯,穿过走廊,来到楼口,发现林宇轩竟靠在墙上,正被保安驱赶。对方背后,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你想干什么,他是我的人!”田腾飞抓住保安,气势汹汹,眼如一把刀。
“田先生,”保安瞬间换上另一张脸,低声下气,“你看这个人,真的来送餐的?穿这么破烂……”
“林宇轩,你别着急,我给你叫救护车。”田腾飞不再理会保安。他眼中只容得下一个人。
“没事……我、我就是电动车摔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
“这叫没大问题?!“脸上的血痕,站不稳的身体,哪里都不像没大问题。
林宇轩话都说不连贯,费好大劲才挤出一句:“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我给你把饭送上去,还要回去跟店里交差呢。”
“别傻了,看你都成啥样了。”田腾飞皱着眉,心里一汪血急到脸上,急得他满脸通红。
“我不喜欢医院!别逼我去!”
林宇轩猛地拎起饭盒,还没立一秒钟,又直冲冲栽倒在地,“咚”的一声,就没再起来。
“宇轩!”
保安还没弄清楚状况,林宇轩就腾空而起,被田腾飞抱在臂弯中。伤员眯着眼,嘴唇咬得苍白,额头上红了一大片,身上大大小小好几处伤。
田腾飞吓怕了,不敢拗着对方,三步并两步进了电梯。他从不清楚从一楼到十八楼的几十秒钟,可以如此漫长。
看到田腾飞回来,看到他怀里的人,几位都是忧心忡忡的神色。见田腾飞往卧室走,围观群众连忙散开,生怕加重伤员伤势。
“别怕。”田腾飞看着比怀里的人更害怕,“我们到家了。”
林宇轩微微点头,紧了紧攥住田腾飞袖口的手。
田腾飞轻轻将林宇轩放在床上,仿佛手中不是大活人,而是掩埋在灰烬和尘埃中历时千百年的珍宝。他先前骨折过,为防不时之需,特地学了处理伤口。他估摸林宇轩没伤骨头,就用冰袋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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