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
警报已经拉响,守卫在医院外围的日本宪兵,开始开枪射击。
医院大楼的墙壁上,一个黑色的人影在晃动,那人身手矫捷地拉着吊绳,飞檐走壁一般,很快越上房顶。
罗翼急急奔到大楼外面,举枪朝房顶上的人开了一枪,罗翼的枪法很准,这一枪打在那人的肩膀上,那人晃了晃,消失不见。
“快去找!”罗翼命令一声,众人举枪上前,等到了那里,哪里还有刺客的影子。
罗翼懊悔的一跺脚,暴躁的命令:“封锁全城,找出那个受了枪伤的人。”
夜莫飞跑回家里,一路躲躲闪闪,生怕有人看到,他牙根紧咬,后背前倾,尽量让血不滴在地上。
这一路,他极为辛苦,出了一身冷汗。
本来他计划的很好,而且以他的速度,一般宪兵射击是打不到他的。可是罗翼开枪了,他虽然想到了这种情况,但是竟然真的发生了。
罗翼的枪法不错,准,而且快。夜莫在那种情况下,是躲不开的。
夜莫颤抖着染有鲜血的手,艰难的打开家门。用最快的速度,做完关门,脱衣,准备医疗用品一系列动作。
可是,枪伤在夜莫后背左侧,夜莫就是再厉害,也够不到那里。
夜莫全身越来越冷,抖得越来越厉害,冷汗越来越多。
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
这个时候,他害怕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被罗翼发现这件事。
不知何时已经孤身陷入黑暗,夜莫绝望的闭紧双眼,失去知觉。
……
入耳是叮叮当当的铜铁碰撞声,夜莫虚弱的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看到眼前几个晃动的戴着白口罩的人。
隐约听到一句:“快麻醉,准备手术。”
夜莫又昏过去了。
夜莫昏昏沉沉醒来,入眼是一片昏暗的灯光,他缓缓打量,发现自己身处一处狭窄的地下室,手术用的器具,就放在他的旁边。
“醒了。”
熟悉的声音。
夜莫侧头,看见孔雀端着一盆水,正好走进来。
“这里是书店地下室,幸好你安排的好,你昏倒在家里以后,我们马上到那里把你接走。”孔雀清洗毛巾,帮夜莫擦脸,“我们走后不久,罗翼就带人去了你这里。”
“啊?”夜莫瞪大眼睛看着孔雀,目光中竟然有些惊恐。
“只一会儿他们就走了,别的我也不知道。”孔雀说着,无声无息叹了口气。
夜莫陷入沉默,罗翼一定是怀疑自己了,否则他不会直接去他那里。
怎么办?自己不可能永远呆在这里,等出去了,怎么和罗翼说?
沉默良久,孔雀犹豫着开口:“你……是不是后悔了?”
夜莫闻言,全身一颤。
自己大仇未报,会后悔吗?
当然不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夜莫道。
“我知道你明白。”孔雀道,“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加入,但是,我相信你,不会令同志们失望。”
“嗯。”夜莫轻轻答应一声,无力地闭上眼睛。
“厅长,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罗翼站在被轰炸的一片狼藉的病房门口,脸色阴沉,罗有为的尸体早就被秘密转移,可是即便如此,罗翼还是有一种挫败感。
他没想到他刚刚从日本回来,习得一身本事,却屡屡失败。
“到底是谁?”罗翼眉头紧锁,“看来无论是抗联还是军统,都是藏龙卧虎啊,但是,这件事真的与夜莫无关?那他现在去哪儿了?”
罗翼想着,陷入沉思。
五天后。
书店地下室。
夜莫收拾一些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这就准备走了?你伤还没好呢。”孔雀看着夜莫,有些担忧。
“等全好了得多久。”夜莫头也没抬,“那就不可能解释清楚了。”
“你还要同他解释?你怎么那么在意他?你和他真的只是同学吗?”
夜莫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住:“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孔雀转身离开,“你自己多注意些吧,有事我会联系你,多保重。”
午夜的哈尔滨,被漆黑的色调渲染的格外浓重,建筑的轮廓在月光下变得格外清晰。
夜莫穿着厚厚的大衣,戴着厚厚的帽子和手套,小心翼翼地走在昏暗的大街上,白色的薄雾萦绕在他的口鼻周围,源源不断。
天气真冷。
夜莫即使穿的很多,却仍感觉寒气逼人,他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一些,想早点到家。
家!
夜莫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脚步又慢了下来。
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回家的迫切了?自从父母去世。
夜莫的眼眶有点发热,视线模糊。
只是他知道,他的家已经不完整,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
夜莫站在巷子口,看到街边停着的黑色轿车,心沉了下来,他停住脚步,静静等待车里的人下来。
罗翼。
果然是罗翼!
罗翼穿着满洲国警察制服,款款走向夜莫。
夜莫看着罗翼那张严肃的脸,自心底涌出深深地困惑与无力。这时的他,不知为什么,已经有了一种失去的感觉。夜莫发觉自己曾经熟悉的不再熟悉,曾经期盼的变得虚无缥缈,难以抓住。
夜莫无数次问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做的事情所得到的结果,都和自己想要的大相径庭。
可是他自己得不到答案。
“回来了。”罗翼这时走到了夜莫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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