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运功逼清体内余毒,吐纳几个周天之后只觉神清气爽,睁开眼睛欲和况中流说话,却见他目光闪烁四下游走不定,似是颇为苦恼,不觉道:“况先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况中流只是不答,俄而脸却涨红了。周子峻稍一琢磨,突然省悟,笑嘻嘻地将脸凑到况中流面前道:“况先生,你是不是内急?”况中流翻个白眼,这回却未否认。周子峻哈哈大笑,一面将他抱起来往洞外走一面道:“这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哈哈!况先生你又不是女人哈哈!况先生,你不要不好意思,我王三哥有回摔断了手,上茅房的时候也是我帮他提裤子的哈哈~”
他虽是调笑,却也真怕况中流面子薄恼羞成怒,笑得几下强行忍住,将况中流放到树下替他宽了衣让他方便。他故意别开目光东看西看,突道:“况先生,那边有橘子,我去摘几个来吃。”说着跑开。估摸着况中流该方便完了,方才笑嘻嘻地往衣袋里装了几个橘子回来,替他清理好拉上裤子,将他又抱回洞里。
他摸出橘子来剥开吃了一瓣,赞道“好甜”,递了一瓣到况中流嘴边,况中流却抿紧了嘴唇竟似还在生闷气。周子峻笑道:“况先生,丢一回脸也是丢,丢两回脸也是丢,你横竖这三日都是要丢脸的,何必生气。何况这原是我的祸事,你便大大方方地让我服侍你三天又有何妨?那回我中了毒动弹不得,倘要上茅房可不也得烦你?”
况中流翻个白眼心道谁要你服侍,但事已至此,这少年说的也确是实情,再遮遮掩掩反倒显得自己小气,当下再不顾忌,张口将递到嘴边的橘子吃了。只他咬的急了些,不免便有些赌气的意味在里头了。
周子峻嘻嘻一笑,又多剥了两个给他吃,一时又坐在他身边将自己小时的趣事说予他听,况中流虽不耐烦,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由得他去。如此听他叽哩呱啦好一阵,突然声音渐歇,随后身上一沉,定睛一看,只见他双睫低垂,嘴唇半张不张,半个身子歪在自己身上竟睡着了。他一时啼笑皆非,有心叫他起来,却又突觉不忍,望着他全无防备的睡颜,不觉心中疑惑,心道这孩子涉世未深,亦无什么稀奇背景,却又是哪里惹的那么厉害的仇家?
他之所以会跟随周子峻至此,原是有他一段私心,不想这少年的对头竟出乎意料的厉害,倒让他一时大意吃了大亏。这离水之毒虽已泰半被他逼出体外,但之前以血为引将毒素由那少年体内引至自己体内之时,毒素流经血脉,经脉受损,一时之间无法恢复自如,以至三日内行动不便。日常生活也便罢了,横竖如这少年所说已是丢过一次脸的了,愁的却是敌人若然杀到,凭这少年的武功却是断难抵挡。
他左思右想终是放不下心,当下唤醒周子峻,要他去洞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周子峻听了,兴致勃勃地问:“况先生,这是不是就是你布在黄泉谷口的那个奇门阵法?”
况中流冷冷地道:“此地物种有限,材料不齐,又兼你这种生手布置,也只好唬一唬那些外行,与我谷前摆的冥河阵岂可同日而语。你快些去做,天黑之后便不好弄了。”
周子峻依言去了,这一弄便直弄到天黑,累得他汗流浃背直哼哼,心道摆这么个小阵便这般麻烦,听况先生所言他门口那个阵更加厉害,可不知得费多少功夫。想到这里突然心中一动,心道若真如况先生所言他谷口那奇门阵法那般厉害,我却怎么闭着眼睛便轻轻松松地走了过去?
这个疑问只一闪而过,他担心况中流等的急了,匆匆地又拾了些枯枝便回到洞中,一时向况中流说了进度,况中流“嗯”了一声并无其它言语。他自往边上脱了衣服擦洗一身的汗,随后换了衣服,这才又坐下来运功调息。
况中流之前虽未说话,心中却极是赞赏,心道我说了那许多他竟能尽数记下,只这大半日功夫便将阵势布好,可见其记忆力与行动力,之前指点他剑术,悟性与刻苦亦是有的,倒是个难得的人材。唉,若不是我当年立下重誓,今生绝不收徒,这少年倒是一块良材美玉,或可传我衣钵。突又省起,不觉暗暗自嘲,心道况中流啊况中流,你枉活了这么些年,却终是勘不破执念,参不透这世间本没什么东西是非要传下去不可的!
至得第二日起来,周子身上余毒未清不敢练剑,便向况中流请教些奇门遁甲之术,况中流有些答了,有些便不屑理会。周子峻本只为与他解闷,也不介意,有心问他眠花夫人之事想想还是作罢,末了笑道:“况先生你医术好,剑法又高,还会这些玩意儿,若不知你外号‘百毒药王’,我还真不好猜你本行是做什么的呢。”
他本是玩笑,况中流听后却陡地沉默下来,他自知说错了话,小心翼翼地道:“况先生,我说错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你样样精通,我是打心眼里佩服……”
况中流摇摇头,低声道:“我不务正业,贪鲜图多,却是样样都不成气候,有辱师门。你莫要学我。”说着闭上眼睛。
周子峻微笑道:“况先生,我是不知你所谓的不成气候是以何为标准,但在我看来,你救过那么多人,又教我打败那沧海剑,仅这两样,便比江湖上多少人都成气候啦。”
况中流本不欲说话,但听他说到宋平川,终究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道:“你真当你打败了宋平川?那不过是你一时侥幸!你那一招恰是他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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